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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因此,楊?頂多是在心裡腹誹兩句,並不敢真正形於顏色。要知道,他雖然是駙馬都尉,但太花公主已經辭世,他只是一個空頭的駙馬爺。如果得罪了楊國忠,縱然是一家人,也會被楊國忠無情打壓。

拱手朗聲一笑,“吾等唯三哥之命是從。”

楊國忠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卻又轉頭向楊?道,“某最近接到藩鎮和諸多下臣參奏李林甫結黨營私專權誤國的密報……李林甫雖死,但李家的影響尚存,為了確保吾等楊家的地位,某……”

楊國忠頓了頓,聲音旋即變得陰沉壓抑起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某決定,上奏朝廷,匡正歪風,革除奸黨――?弟,汝不僅是駙馬都尉,還是侍御史,當率先起而彈劾,為百官做個表率。”

楊?一怔,遲疑道,“三哥,李林甫方薨,如若小弟就起而參奏,似乎……”

楊國忠眸子裡閃過一絲陰狠,淡淡道,“為國鋤奸,何懼而有?李林甫禍國殃民,乃是天下人眾所周知之事……當然,?弟可先向李林甫黨羽下手。如那囂張跋扈的御史中丞吉溫賊子――”

楊國忠說到這裡,想起昔日吉溫依仗李林甫權勢傲慢驕矜瞧不起自己的點點滴滴,不由冷笑著沉聲道,“此賊乃李林甫麾下第一干將,貪贓枉法無所不為,實乃國賊,當先除之。”

楊?不敢再質疑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

……

當晚,張?在崔家飲宴。崔穎特意從玉真觀返回崔府,一起作陪,盡歡而散。

第二日上午,有些朝臣陸續往李府去拜祭李林甫,但多數人還在觀望。

而昨日左相陳希烈在第一時間去拜祭完李林甫,回到府中便心煩意亂地自斟自飲。後又聽說他的一些門生包括崔家的崔琚在內,都沒去李府拜祭,不由更加惱火,在府中咆哮良久,耍了半天的酒瘋才作罷。

陳希烈官拜兵部尚書、左相,封潁川郡開國公,但實唯李林甫之命是從,所謂高階走狗而已。因此,李林甫驟然而薨,對於陳希烈的衝擊很大。這些年,陳希烈與李林甫一唱一和可沒少擠兌楊國忠,如今楊國忠得勢,豈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陳希烈的鬱悶暫且休提。

整個長安城裡因為李林甫之死,無形地籠罩上了一層風雨欲來的陰霾。只是長安作為大唐第一都市同時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最浮華的城市,這城裡的歌舞昇平之風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背地裡,當然是酒照喝歌照常舞照跳,飲宴狎妓者仍舊是紛至沓來。

平康坊裡,娼妓如雲,士子摩肩接踵。

崔煥與相熟的長安士子焦青有約,今日去平康坊的怡心園飲宴作樂,說白了就是去妓院找個樂子。崔煥就約上了張?一起,張?本不願去,後考慮到崔煥的面子,就答應同往。

長安城坊市規劃整齊,制度嚴密。以貫通南北的朱雀大街為中軸,分東西兩區。平康坊位於東區第三街第五坊,東鄰東市,北與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鄰,南鄰宣陽坊,都是“要鬧坊曲”。而尚書省官署位於皇城東,於是附近諸坊就成為舉子、選人和外省駐京官吏和各地進京人員的聚集地。

平康坊和崇仁坊夾道南北,考生和選人每年少則數千,多至數萬人,雲集京城赴選應舉,上述兩坊“因是一街輻輳,遂傾兩市,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因此平康坊成為諸妓聚居坊曲自可想見。

張?與崔煥、焦青二人並肩緩步而行,身旁不時匆匆行過一個個滿面春風的青年士子,乃至神情倨傲的達官貴人。

張?左右四顧,心裡頗為感慨:這麼大的一片合法的紅燈區,不僅空前而且絕後了……這大唐風氣開放一至於斯,當真是令人感慨萬千。

正行走間,一匹雪白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