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從嶺南出發,經水梁州出界,繞三百里山林奇襲定州。
江遇白給他的時限是半個月。
在路上可耗費十二日,攻破定州只給了三日。
三日之內,徐璈必須把定州拿下。
徐璈在八日內就提前抵達了預定的地點。
在水梁州和永州城守的雙方遮掩下,大批人馬經過的痕跡被遮掩得很好,此處之外的人,直到現在都還未察覺到即將蕩起的雲湧。
經過半日的休整後,被擺在地上攤開的是一張縮小了的定州城防圖。
這是陳菁安費了不少力氣設法弄到的。
不一定都準確無誤,但起碼能看得出個大概。
盧新低聲說:“將軍,定州居於群山之中,依山勢而建,易守難攻。”
“而且定州的常備守軍是一萬,兵力超過我們。”
攻城一方總是比守城一方遭受的壓力大。
而且定州城地勢高,從城防佈置上便可看出其優勢。
只要守城的不是實心的蠢貨,那就大可佔據地理優勢,從高處往下的投石車和弩箭防守,不需耗費很大的力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攻城的人抵擋在城外。
而根據徐璈得到的城防圖來看,定州設下的防守方式的確是這樣。
因定州的地理位置特殊,突破定州後再往內就是中原腹地,這裡的城牆甚至都比別處的厚上三成。
同等,定州也是除去邊關要地之外,唯一一個處在內地卻守軍破萬的地方。
嶺南的大軍想突入中原腹地,就必須開啟定州的門戶。
他們就是這把撬開定州門戶的尖刀。
榮昌擦著自己的彎刀往前探頭,小聲說:“強攻?”
“那要不我去打頭陣?”
“誰去不是送死?”
徐璈瞥了他一眼口吻古怪:“求死之心急不可耐?”
榮昌抓抓頭皮有些發愁:“可來之前小王爺是給將軍定了時限的,咱們必須把定州拿下。”
“不強攻的話,怎麼智取?”
“咱們之前都打聽過了,定州的守將張產是頭倔驢,跟永州和水梁州的城守不是一類人,之前的法子只怕是行不通?”
“同樣的伎倆,用一次是出其不意,用的次數多了,就是招人笑柄。”
徐璈把城防圖合上,輕飄飄地說:“咱們不是來當笑話的。”
“我之前讓帶上的東西呢?”
盧新趕緊說:“按將軍的吩咐,一路都是專人帶著看守,連包著的油紙都沒損著半點兒。”
那一批包裹得相當嚴實的東西神神秘秘的,除了徐璈,誰也不知道那包著的到底是什麼。
但為了能把那批東西帶上,徐璈甚至還不得已放棄了一些行軍必備的糧草。
準確地說,他們一路急行軍至此,帶的乾糧只夠再支撐六日。
如果六日內無法突破定州防守,他們就會先一步陷入斷糧被圍剿的危機。
盧新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
徐璈起身說:“有那玩意兒就好辦了。”
“傳令下去,今晚原地休整,注意隱藏行蹤不得暴露半點,把之前選出來的那批人都集結好,明晚子時隨我行動。”
盧新錯愕道:“將軍要親自去?”
“不然呢?”
徐璈失笑道:“不然我在後頭等著攻城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去打戰鼓?”
注意到榮昌和盧新眼中揮之不去的擔憂和緊張,徐璈輕描淡寫地說:“別那麼慌。”
“區區定州,拿得下。”
不光是要拿下,還要以最小的戰損收穫最大的戰果。
否則先聲奪人這一步就是走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