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人心驚的鋒芒。
從今往後,無人可再敢小瞧。
徐璈帶兵兩萬出城迎擊,隔了半月再回到徽州,兩萬人變成九萬,剩下的全是俘虜。
俘虜的隊伍中,還包括了之前打出了無邊聲勢,宣稱一定要親手將徐璈斬於馬下的秋正。
徐璈沒有虐殺已投降者的惡念,也無意對放棄反抗的人過多殘害。
對於投降者不願轉投陣營的一萬多人,徐璈只是讓繳了對方的兵器,花了半日將俘虜編隊,除了只能靠著雙腳代步外,其餘的吃喝一概與軍中的其餘人相同。
為了防止出岔子,徐璈還直接下了禁令,不許任何人無故對俘虜打罵侮辱,一切等回城再說。
所以除了秋正和尤海被打斷手腳塞進了臨時打造的囚車。
其餘被俘的敵軍浩浩蕩蕩的一大片,個個手無寸鐵被鐵騎包在中間,朝著徽州走的時候,每一個俘虜的臉色竟然還都挺平靜。
反正不會死,當俘虜也能吃飽,與其渾水摸魚再起事端,不如老老實實地認命。
被徐家軍俘虜不丟人!
這種坦然的被俘心態簡直令人震驚。
榮昌提心吊膽了一路,在臨近城門時沒忍住說:“將軍,這些人未免也太乖了吧?”
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反抗了?
這麼坦然的嗎?
徐璈淡淡地說:“因為他們知道,已經投降的人不會死。”
榮昌難以置信地說:“他們一開始就知道將軍不打算殺他們?”
“在知道我叫徐璈之後知道的。”
徐璈忍受了榮昌自以為隱蔽的震驚錯愕打量多日,此時乾脆把話攤開了說:“我父親曾被封為嘉興侯,祖父曾是先太上皇親封的振國一等公,告老後被人稱一聲老侯爺。”
換句話說,徐璈出身於滿門忠烈的徐家,是徐家正兒八經的高門世子爺。
就算是榮昌不知道京都的世家脈絡,榮昌也從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京都徐家的悍然之名。
徐家先祖曾在邊疆苦守十八日,戰至全軍只剩下不足千人,屍首疊累起無邊的長牆,也不曾讓欲侵中原大地的狄人踏入城牆半步。
徐家老爺子年輕時領兵迎敵追擊超過千里大地,一度差點攻破敵方皇城。
而嘉興侯的大名,榮昌更是不陌生。
毫不誇張地說,在嘉興侯揹負上叛國的罪名之前,半輩子都悍在邊關的嘉興侯威名簡直是人盡皆知。
上至七十歲的老朽,下至三五歲的幼童都能說得出嘉興侯鎮守邊關,護中原百姓安寧的彪悍功績。
徐璈居然是已故嘉興侯的兒子……
榮昌嚥了嚥唾沫,小聲說:“那他們知道將軍出自徐家,就變得坦然的原因是……”
對上榮昌認真好奇的眼神,徐璈被逗笑了。
“因為自徐家先祖征戰沙場的第一日起,就定下過不可違背的祖訓。”
“凡是徐家子孫沙場在外,不可無故虐殺俘虜,行軍之處不可滋擾當地無辜百姓,軍威為次,軍紀為先。”
徐家軍之所以行過之處受百姓愛戴,在軍中多年來威名不倒,靠的不光是抵禦外敵的鐵血,還有護下維弱的憐憫。
不懼強敵,不傷弱者。
越是鋒銳的刀鋒,就該越是懂得如何入鞘。
徐璈年少時滿腔只有傷人傷己的銳利,並不懂這樣的憐憫為何。
直到他站在了桑枝夏的身邊,沾桑枝夏的光,被受過幫助的村民特意送來感謝的紅棗雞蛋,甚至是一把還沾著露水的鮮嫩野菜。
直到那時,徐璈才意識到自己看似嬌小柔弱的妻子內心何其強大,也突然領悟到了徐家祖訓的真正用意。
那才是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