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曾獲得過這樣的殊榮,就連老太太都不曾在徐家祭祖的時候有過機會,桑枝夏去自然也不合適。
桑枝夏有些遲疑:“祖父,這……”
“讓你來就來,你是徐家的長孫媳婦兒,讓先祖看看有何不可?”
老爺子遞給她三炷香,沉沉地說:“跪。”
桑枝夏趕鴨子上架退不得,只能是硬著頭皮跪了下去。
三叩首起,老爺子目光深深地看著簡陋到近乎可笑的先祖輓詞,閉上眼說:“嫣然,你也來。”
徐嫣然被徐三嬸推著往前跪下,等她起來老爺子才沉沉地說:“子孫無力,徐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來日沉浮不可定,坎坷不可對人言。”
“你們都是徐氏子孫,往後不計艱難坎坷,也要記住同心協力,上下一同,若實難復先祖崢嶸,也不可自憐自艾淪為下流,當攜手並進,護徐氏安然,但求無愧於心,不欠天地。”
“都記住了嗎?”
以徐璈為首的幾人紛紛垂首:“多謝祖父教誨。”
老爺子緩緩撥出一口氣:“好了,坐下吃飯吧。”
往日吃飯的飯桌都是一張四方桌,人多的時候坐不下,長輩坐著下頭的自己搬小板凳找地方落座。
今日做的菜多一張擺不下,徐璈索性就用兩張四方桌拼在了一起,正好全都坐得下。
昨日的爭端在前,今日的桑枝夏被破例允許祭祖在後,在飯桌上暈開的嫋嫋香氣中,老太太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徐三叔一家倒是很開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爺子讓徐嫣然跟著祭祖磕頭,是為了讓桑枝夏顯得不那麼刺眼,可那又怎樣?
他們夫婦大約也不會再有子嗣了,膝下僅有一個徐嫣然,她能在桑枝夏的拉扯下獲得老爺子更多的重視,這是多好的事兒。
反正往後只要有長房的徐璈和桑枝夏在,他們的嫣然就會有人護著,這不是比什麼都強麼?
徐二嬸的心情也不錯。
徐明輝的傷不算重,今日的精氣神好了許多,徐明陽也體貼懂事兒,有了可指望的兩個好兒子,要那不爭氣的混賬丈夫做什麼?
沒動過手之前還記得什麼夫尊妻卑,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可既然都已經撕破臉打了一架了,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不服氣就再抽了扁擔打唄!
許文秀餘光看著桑枝夏髮間多出來的青玉簪子也很滿意。
兒子兒媳情分足黏得火熱,家中變故並未影響到小夫妻的感情,夫妻和睦比什麼進了嘴的蜜都膩心窩子,看著就高興。
幾小隻捧著自己的碗也樂呵得很,唯一不高興的是老太太和黑著臉的徐二叔。
徐二叔昨日捱了一頓狠抽,今日渾身的皮肉哪兒哪兒都疼得鑽心。
他想摔筷子顧忌老太太的警告又實在不敢,全程臉黑成鍋底食不知味地塞了些東西,不等老爺子落筷就硬邦邦地說:“我不舒服先去歇著了。”
老太太伸手想抓一下沒攔住,眼中慌亂一閃而過趕緊苦笑解釋:“他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還有不少地方都破了血,要不是今晚人齊不好缺席,否則他應該是在屋裡躺著養傷的。”
說到傷她看向徐二嬸的目光多了狠狠的責備:“進了村你越發沒規矩,對著自己丈夫也沒了尊卑禮法,行事越發粗鄙不堪!”
“少跟那些粗鄙村婦來往,省得習了一身上不得檯面的糙氣!”
徐二嬸被罵得渾不在意,神色自然的給徐明輝的遞了一碗雞湯。
“這雞湯是你大嫂小火熬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多喝一碗補補身子。”
徐明輝笑著雙手接過,老太太還欲再說,徐三嬸突然插嘴:“明輝你是該多吃些。”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