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工作人員忙於午休,吃飯。特殊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面面相覷,除了綿長的呼吸聲,啥也聽不到。
良久,墨澤川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小周,我,我知道我錯了。”
許靖不回答,沒什麼反應。就呆呆的看著窗外還在四處亂飛的燕子,心裡沒什麼波瀾。
“我不該惹你生氣,不該貶低你,不該”
有太多的不該了,他一時間竟無從說起。只是憑著記憶裡想到的那些挨個認錯。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我無心的。”
墨澤川承認自己以前是太沖動了,老是把自己當成個人物,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可他跟小周分開的一週他才明白了一個問題,在意的人才把你當回事,不在意的人就算你是國家總統都沒人樂意搭理你。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小周心裡的地位,到底是他自以為是,錯的離譜了。
“小周”見他遲遲沒說話,墨澤川的心裡堵得慌。他上前就要摟住他脖子,想要一個只屬於他們兩個的擁抱。
不巧的是剛才還沉默寡言的小周躲開了,回眸,眼中含著的是對他滿滿的厭惡跟嘲諷。
他剛還想說的話頓時咽入腹中,什麼也不想說了。
他跟小周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墨澤川仔細的想,是因為他主動挑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跟寧夙比較,將他在泥裡面踩,甚至還拿著小周的家人來威脅他對他好。
他怎麼就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這些都是以愛為名將他強行捆綁在身邊,他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小周。”他不敢抬頭直面他的眼神,強忍著內心深處湧上來的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小心翼翼的說道:“能不能給個機會。以前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喜歡你、愛你,我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沒想著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你給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不能。”
許靖這次是鐵了心了,自斷後路,也順帶著把靠近墨澤川的路通通折斷了。
墨澤川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子因為承受不住壓力有些晃。
直到他失去力氣坐在地上的時刻,小周也沒捨得給他一個眼神。
甚至連厭惡跟嘲諷都沒了,有的只是對陌生人的冷漠。
“你,你要是不肯喜歡我也好。我會”
許靖打斷了他的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別這樣。”
委曲求全人不該是他,也不能是他。
許靖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扯著他將他按坐在床上。
看到他眼中亮閃閃的光,足夠讓他回憶起以前好多個片段。
為了攻略,他也犧牲了很多。
他一直把自己當工具人,工具人是不會痛的。哪怕客戶做太多無理要求,只要是為了錢,他都義無反顧的去做。
許靖甚至想,如果容玖沒有想要得到他,那麼他會守著錢去營造出愛他的假象。
或許曾經也投入過真心,可這些東西跟物質比起來真就什麼都算不上。
捫心自問,如今的墨澤川也沒做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只是把身上的缺陷放大了而已,除了刺人更加的痛以外,還真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他真想從墨澤川的身上得到錢,肯定會在他第一次哀求的時候就原諒。
他會親他,抱他,哄他開心,讓他樂得找不到北,沉浸在自己給他編織的假象裡面無法自拔。
可這真的是愛嗎?
愛不是應該互相包容,互相喜歡,你儂我儂的為了他肯放下一切,只為了讓他感受到快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