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夙恍然,一瞬間就知道了周錦溪的企圖。
他是在告訴自己,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下手,可能這輩子得在牢裡度過了。
“你不該激怒我。”寧夙拿起刀在他的脖子處淺淺的劃上一刀,刀口鋒利,有細小的血珠滴落在刀面上,隨後一滴滴從刀上滑落,成為了一朵朵飛濺的血花。
這樣的打擊也只是讓他皺了皺眉,沒有其他不適的反應。“我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晚個一年跟早個一年也沒什麼區別。”
當許靖得知寧母吃安眠藥死了,寧父受不了打擊跳樓後,他就知道被逼入窮巷的猛獸遲早有奮起反抗的一天。
只是沒想到他忍了一年才動手,真挺能忍的。
許靖看著他,目光澄澈不新增一絲雜質。
“你老說喜歡我,可我卻發現你喜歡的是自己。”
“不,不是。我喜歡你。”寧夙低下頭想要把他脖子上的傷口舔舐乾淨,許靖道:“別做多餘的動作,咱們好好說說話。”
寧夙頭一次順從他的意見,從旁邊搬來一張凳子,就這麼坐著看著他。
一如五年前,乖巧聽話的看不出有什麼攻擊力,如果忽略掉他手上的刀的話,他絕對是最容易放下情緒的合格聽眾。
他聽周錦溪說:“你沒把我當回事。我告訴過你,我能替你遮風擋雨,你表面應下了,可你還是會自動忽視我的話。”
“寧家的事情,如果我跟你風雨同舟,我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是你我搞不定的。可你信不過我,還是決定自己硬抗,所以說你的愛情也沒你想象的濃烈。”
“不,不是。”寧夙紅著臉反駁。“我只是想自己應付完所有的一切,再來追尋我的愛而已。”
“誰會等你啊。”
一句話說的寧夙啞口無言,是啊,沒人會等他,只有他在付出,始終沒看到周錦溪在迎合啊。
許靖解開了捆綁他的繩索,繼續坐那跟他聊天。
“你想要把我捆綁在你身邊,你覺得我是會受你擺佈的人麼。”
“難道不是嗎,你也喜歡被他綁著。”如果是墨澤川的話,他一定會很樂意吧。
許靖搖頭。“我是個正常人,沒有哪個正常人喜歡被別人控制一言一行,被設定成愛別人的機器人。”
“說到底還是不夠愛好了,你找那麼多借口做什麼。”
寧夙看著他轉身要走,道:“倉庫內埋下了地雷,你踩了哪裡,我可不敢保證你能活著出去。”
許靖停下腳步,嘆了口氣。
“我也想求一份乾淨的、純粹的愛情,怎麼就那麼難呢。正常人還真不能體會瘋子的悲歡喜樂,你說是吧。”
寧夙不置可否,只不過他想確認一點,就是他有沒有愛過自己。
不,這一點已經沒必要了。
反正得到答案對他而言也不是重要的,他就想知道為什麼要針對他,針對寧家。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許靖給了寧夙不止一次機會,他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做個聖父。
“其實我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你大伯的資訊賣給了競爭對手跟墨澤川,其他的我沒有參與。”
“為什麼?”
許靖冷笑道:“你損害我利益,讓我淪為大眾笑柄的時候,我記得我給你打過電話。你說要麼做你情人,要麼就去投奔墨澤川。你忘了?”
如果是這些的話,他也是能解釋的。“我想折斷你的羽翼,讓你依附我生活。我有錯麼。”
大錯特錯。
他不喜歡人生被別人操控,他更喜歡自己主宰世界,而不是淪為笑柄。
不管做什麼都不該拿別人的人身安全做賭注,太low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