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嫂哈哈笑了:“我家那個就是個糙莊稼漢,哪兒有你家這個長得好?”
“不過話說回來,你家兩口子都長得俊俏,這以後生的娃豈不是要俊成精怪?要是個像爹的小子,得迷住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你倆啥時候才生啊?”
桑枝夏沒想到扯個蘿蔔能扯到催生這個不合時宜的話題上,尷尬地擠出幾聲笑,抬頭就看到了徐璈莫名狼狽的背影。
他跟著慌什麼?
慌張無措且蹦不出話的徐璈化身個沉默的負重機器,第二趟再折回來的時候的確是拿了裝蘿蔔的東西。
他把背篼換成了挑著的兩個筐,一肩就把所有的蘿蔔都擔走了,桑枝夏的手裡只象徵性地拿了一小捆餵雞的蘿蔔纓子。
回到家氣氛也是莫名的尷尬。
西棚早年間壓根就不是拿來住人的,為了避免養牲畜的異味影響起居,建得跟其餘幾間屋子都有些距離。
昨晚夜深,醒著的人都模糊聽到桑枝夏和徐璈似是起了爭執,只是沒人聽清他們到底是吵什麼。
按理說夫妻倆拌嘴鬧矛盾是人之常情,可這兩人成婚以來一直都十分和睦,這還是頭一回吵架。
徐二嬸欲言又止地看看不說話,徐三嬸也只是低著頭忙手裡的活兒。
許文秀看看左右,試探道:“夏夏,這些蘿蔔是不是要洗啊?我去找個大點兒的盆來洗洗泥巴?”
桑枝夏喝了口水說:“多的泥巴我都用葉子擦了,剩下的這些不用洗,沾水了下地窖也放不住,一會兒排齊了放到地窖裡就行。”
見她拿起了籃子,許文秀下意識地剜了徐璈一眼說:“你這是還要出去?”
“有沒背完的讓徐璈去就行,你要不在家裡歇會兒吧。”
自家兒子醉了酒有多煩人她自己心裡清楚,看著桑枝夏眼下明顯的黑青,她說話的底氣都不足。
“徐璈,你自己去讓夏夏休息會兒,你……”
“婆婆,蘿蔔徐璈都揹回來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說:“天色還早呢,我想去南山那邊的地裡看看。”
她不相信土地會被詛咒的說法,只是暫時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去看看情況,今日倒是正好。
許文秀聽完趕緊衝著徐璈使了個眼色,徐二嬸也說:“那你跟徐璈趁著天色早趕緊去,回來的時候我們差不多也該把晚飯做好了。”
桑枝夏還沒接話,徐璈就伸手抓她手裡的籃子。
“給我吧。”
他是想去的。
桑枝夏心情複雜地任由他拿走了籃子,兩人前後走出大門的畫面也帶著不同以往的沉默。
許文秀有些發愁:“昨日就不該用水壺裝那些酒釀。”
兩碗酒釀下去小夫妻倆吵了一架,這算怎麼回事兒?
徐三嬸看著遠去的一雙背影,無奈道:“舌頭和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呢,小鬧一場也不算什麼。”
如今全家的主心骨都在長房的身上,這倆可不能窩裡哄。
徐二嬸本來想插一句發表一下感慨,可轉念想到自家關上門的糟心事兒,舌根立馬就泛起了苦。
徐璈是曉得哄人的,吵起來了也不算什麼。
她嫁的是頭跟全家反著乾的倔驢,既沒有徐三叔的對妻女的體貼,也沒有徐璈對夏夏的無限包容。
徐家這麼多男兒,滿門上下老太太親手熬出來了獨一碗的黃連水,全都灌進了她的肚子裡。
她能說什麼?
徐二嬸強忍著心酸站起來說:“我有些不舒服,先進屋了。”
許文秀看著她關門進屋,壓低了聲音遲疑地說:“三弟妹,昨晚二弟是不是又鬧了?”
這些日子每個人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