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未明。
徐璈叫上不情不願的二叔,以及想著大幹一場證明自己的三叔準備出門。
同樣起了個大早的桑枝夏往他手裡塞了兩個水煮雞蛋:“拿著路上吃。”
“二叔,三叔,你們的也在碗裡呢,自己拿一下。”
她燒水煮蛋一人兩個,公平公正且無偏頗。
徐二嬸出來送二叔,有心想嘀咕幾句,看到出門賺錢的人都有份兒的雞蛋,被迫把多的話嚥了回去,只是一個勁兒地衝著徐璈翻白眼。
徐璈對此視若無睹,攥著手中滾燙的雞蛋垂眸道:“水缸裡的水等著我回來挑,你記得自己熬藥吃了。”
他本來是想早起挑水熬藥,可昨日撒出去的汗水後遺症太重,迷糊一覺到現在,想好的活兒都耽擱了。
桑枝夏含糊著嗯了一聲,打著哈欠說:“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晚上等著你們回來吃飯。”
送走了要出門的人,桑枝夏轉身拍拍手衝著正屋敞開的門,笑得眼尾帶彎。
“祖父,您起來了嗎?”
屋裡傳出老爺子沉沉的聲音:“起了。”
“我有個事兒想跟您商量一下,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桑枝夏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大步進了正屋。
徐二嬸忍不住對著許文秀陰陽怪氣:“大嫂還真是好福氣。”
“想當初在京都時,老爺子就是最偏疼大哥和徐璈,如今連帶著長孫媳婦兒也是個能露臉的,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能幹啊。”
她生的兩個兒子也是老爺子的嫡孫,可不管是二房的兩個孫兒還是三房的孫女,就沒人敢往老爺子的跟前湊。
桑枝夏的膽兒倒是不小。
許文秀在二老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陡一見桑枝夏的膽子心裡也在瘋狂打怵。
不過徐璈叮囑過,他不在家的時候萬事就聽桑枝夏的,她吵是吵不過的,哭也無用,那不吭聲總沒錯了吧?
許文秀按桑枝夏說的盯著灶裡的火默不作聲,二嬸自討沒趣哼了一聲。
眼見她甩手進了屋,同樣出來送三叔的三嬸意味深長地說:“大嫂還真是好性兒,聽丈夫兒子的也就罷了,如今連兒媳的話也一起撿來聽了。”
“怎麼,長房現在已經是兒媳做主了?”
許文秀被她的話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可不等她回神,桑枝夏就走出來說:“三嬸這話說岔了,誰不知道家裡當家做主的人是祖父和祖母,哪兒有我這個小輩說話的份兒?”
“祖父,您說對不對?”
老爺子對上她無辜的笑臉,只覺一陣心累。
他純屬是被桑枝夏強行攙出來的。
桑枝夏的小心思擺得明明白白,她不樂意這麼多人都閒著,可自己人微言輕使喚不動人,索性扯了老爺子出來當大旗。
為了能把這杆大旗名正言順地豎起來,她毫無心理負擔,熱情洋溢地捧臭腳獻殷勤。
老頭兒現在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咳了一聲,淡淡地說:“不許胡言。”
桑枝夏從善如流地笑著點頭:“祖父說的是,三嬸是知書達理的雅緻人,是我嘴上冒犯不懂事兒了。”
“我剛才跟您說的事兒不急,您先坐著,我這就去給您盛早飯。”
她說完袖子一挽就去舀粥倒水,碗裡一成不變的米粥也多了些綠色的花樣。
“雖說喝粥也餓不著,可缺菜少鹹淡嘴裡總是差些滋味,我往粥里加了些明煦他們昨日挖來的野菜,還碎了兩個蛋花在裡頭,祖父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睡意朦朧的徐明煦聽到自己的名字,立馬就高舉起小手興奮地喊:“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