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身為禍首面不改色。
劉清芳卻聽得滿臉尷尬。
劉清芳侷促道:“老爺子說笑了,當年的事兒都是誤會,我夫君也早已忘懷了。”
“如今我們母子深受您的大恩,往後也自當諸多報答,所以……”
“嗐,若真計起對錯,那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就多到數不清了,說笑幾句罷了,不必就往心上放。”
老爺子談笑間把話說得敞亮,不緊不慢地說:“不過璈兒說的在理,特意拜師倒是顯得多兜了圈子,大可不必。”
“小允兒,你上前來。”
陳允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邁步上前,被老爺子伸手點了點腦袋:“往後每日便讓你明陽哥哥去叫你,記得早起好生努力,知道了嗎?”
陳允小臉嚴肅擲地有聲地說好,劉清芳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大口氣。
讀書習武,該有的培養教育徐家並不分內外,也的確是沒把這多出來的兩個小娃娃當外人。
老爺子講書上課的小書房內新添了兩張桌子,並肩坐著的是桑延佑和陳允,偶爾還會換作徐明輝前來給這群小娃娃講史。
練武場上也多了兩個小小的人影,是不太跟得上掛了滿頭的汗水,但仍堅持死死地咬著牙關的桑延佑和陳允。
被稱為謝夫人和劉清芳懷揣著不可對人言的不安惴惴數日,終於在目睹了這一幕幕後放下了懸著的心。
不管是老爺子親自教導的殊榮,還是得徐璈親自指點的武藝,這些都是她們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如今能給的都儘可能做到了,剩下的就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各看孩子們的天分了。
祠堂邊定下來修建學堂的地方已經在動土了,動工的人一時拿捏不準寢舍的構造,可一時又找不到徐三叔在哪兒,索性就緊趕著叫人去請個能做主的人來拿主意。
但徐璈和徐三叔都不在家,最後請來的人是桑枝夏。
村長一見桑枝夏眉毛立馬飛起了老高:“哎呦,夏丫頭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說去找徐璈嗎?這邊都是飛的塵啊土的,你來萬一嗆著咋整?”
桑枝夏可是徐家的大寶貝疙瘩!
這要是在這兒損了半點油皮,回頭徐家的房頂不得一把子都掀飛了?
桑枝夏被村長話中的凝重弄得哭笑不得:“瞧您這話說得,不知道我還以為我是紙和漿糊粘的,風一吹就破呢。”
“要真那麼嚇人,要不打個雞蛋殼給我罩起來得了,也省得一天到晚讓人提心吊膽的。”
“小孩子家家的說話嘴上沒數,這樣的渾話是能瞎說的嗎?”
來送飯的吳嬸剜了桑枝夏一眼,用眼神壓著她說:“趕緊呸呸呸,不許胡說。”
“你現在要多說吉祥話知道嗎?”
桑枝夏心中好笑面上極為配合,連著呸了幾聲才終於換來了吳嬸的笑臉。
吳嬸注意到桑枝夏邊上的謝夫人,驚訝道:“丫頭,這就是你孃家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