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力,農場裡還拉出去了十頭耕牛跟著一起幹活兒。
翻出來的地土散鬆軟,人一腳踩上去能直接陷到小腿的位置,比起桑枝夏去年花銀子僱人來翻的還要好上不少。
桑枝夏放下了心。
許童生說著起了談興,自顧自地說:“圈舍那邊的活物也養得好,前幾日又孵出來一批小雞崽兒,足足有八百之數!”
“從喂的糙糧續上以後,養大了的雞鴨鵝每日都在撿蛋,多的時候能有五六百個,少了也有四百出頭,日日都能裝好幾個大筐。”
被安排去跟著飼養的人比之前多了些,比賽似的四處給這些會咕嘎叫喚的雞鴨鵝尋不花錢的吃食,恨不得一日照著八頓去喂,最好睜眼就是遍地的雞鴨鵝蛋。
就連之前瘦了不少豬也逐漸起了膘,肥頭大耳的看著格外喜人。
這些桑枝夏全都知道,可還是耐心地聽許童生唸叨完了。
桑枝夏等他說完才說:“農場庫房裡,除去給幹活兒的人分走的,現在大概攢下多少蛋了?”
許童生咂咂舌豎起兩個巴掌,又彎下兩根手指說:“這個數。”
“這還是中途拉走不少剩下的呢,否則肯定更多!”
庫房裡雞鴨鵝蛋都是分門別類收整好的,每一個蛋殼表面都被擦得乾乾淨淨,只等著桑枝夏說怎麼處理。
許童生說:“東家,天兒漸暖了,這麼一直襬著可不成。”
天熱了,這些帶殼的蛋也容易臭。
量少就罷了,這麼成千破萬的數,隨便臭了一些都能讓人活活心疼死!
桑枝夏笑了:“咱們都醃成鹹蛋,壞不了。”
“醃成鹹蛋?”
許童生咂摸了一下這幾個字,神色古怪:“鹹蛋是個什麼蛋?”
鹽是貴价物,普通百姓吃飯都難,家裡的鹽罐子常年更是從不見滿的時候。
若非是年節時醃些臘肉燻魚,日常是捨不得把鹽拿出來糟踐的。
用許童生的話說,既不是肉,那就沒有用鹽的必要。
浪費!
可這麼多暫時無法脫手的蛋,不醃不行。
壞了桑枝夏自己也要憋氣。
桑枝夏在許童生捂著心口的吸氣聲中,把一整大罐子鹽倒進了大木盆裡,看到他齜牙咧嘴一臉痛心的樣子有些好笑。
“就一罐子鹽,許叔你至於麼?”
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反手倒了滿地的金子。
許童生齜牙說:“東家,這一罐子鹽可要花一兩銀子!”
農場裡是在掙錢不假,可再大的家底也不能這麼嚯嚯啊!
許童生痛心疾首地看著擺在木盆邊上的那些鴨蛋,心疼得嘴角抽抽:“這些鴨蛋怎麼配的啊?”
“這一文錢一個蛋怎麼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