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呵了一聲沒評價,從徐璈的口中陸續知道了這趟行程的來之不易。
先是把向徐明輝忽悠回去看管農場,又是跟許文秀和兩位嬸嬸達成一致,最後是獲得老爺子的首肯。
徐璈摟著桑枝夏的腰嘆氣:“祖父自己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半點不懼,我四處亂竄也一句不問,得知我要帶你出門卻立馬就懸了心。”
“看到那張縮小細化的路線圖了麼?不把這玩意兒做出來讓祖父滿意了,我自己的媳婦兒就帶不出門。”
有半點風險,老爺子都一口咬死了不應。
徐璈故作悵然深深嘆氣,桑枝夏卻揪著他的鼻子說:“你就是該。”
“明知道家裡事兒多,結果還拉著我出門就是小半年,你不挨數落誰被數落?”
“事兒多怎麼了?”
“缺了你這麼個頂樑柱,那麼多事兒就能一直堆著了?”
徐璈渾然不在意地撇撇嘴,懶懶地說:“我就是看事兒太多了,想帶你出來轉轉歇一歇。”
桑枝夏已經夠辛苦的了。
從一無所有到成為人人稱道的桑東家,期間不知耗費多少心血。
好不容易到了眼前這步,雖說給不了更多的尊貴,可總讓她一直盯著農場那一畝三分地算怎麼回事兒?
桑枝夏還能一輩子就耗在西北的黑土裡了?
徐璈想想捨不得。
山河大川,高山流水。
寶玉美石,珍寶無數。
但凡是世間有的都說好的,那他就會想方設法往桑枝夏的手中送。
之前是不得已,現在有了可施行的條件,那自然不能錯過。
徐璈拉住桑枝夏的手在側臉蹭了蹭,悶笑著說:“我都打聽過了,我們這一路過去由北到南,一路所見都會漸有不同。”
“聽說南邊的山水吃食都與北地區別極大,有些繁華盛景,饒是京都皇城也比不上,咱們都可以慢慢地看。”
桑枝夏眼底暈開了笑,低頭望著徐璈說:“你別告訴我大老遠跑一趟,只是為了帶我去買幾匹蜀錦裁衣裳的。”
徐璈眼珠一滾,低低笑了。
“枝枝果然聰明。”
“不過你放心,我要做的事兒不在明面上,這一路上我都挨著你,哪兒也不去。”
他們就是去看風景,順帶冷眼看蜀地的風雲漸起。
徐璈在心裡算了一下京都派人前往的時間,唇邊溢位一抹淺笑,輕輕地說:“枝枝,我會保護好你的。”
桑枝夏抬手推開這人仰起的大臉,輕描淡寫地說:“我倒是不擔心這個。”
“我是想說,咱們這一路上我都要在馬車上坐著嗎?”
雖說馬車已經儘可能打造得很寬敞了,可再寬敞也不是躺著就是坐著。
躺著的話,腿上還多個黏糊著推不開的大腦袋,倍兒沉。
枯坐著一日兩日倒還好,時日長了,好人都得坐成癱子。
徐璈早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出,不甘心地勾住桑枝夏的後腦勺下壓,心滿意足地親了一口說:“知道你坐不住。”
“你剛吃飽了略坐一會兒,消好食我帶你下去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