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手中多出來了十把柳葉刀,途中也多了個解悶的消遣。
徐璈為了讓她多嘗試,每日除了四處去撿被甩歪了的飛刀,餘下的時間就是尋摸大小和重量都合適的小石子,專門用一個袋子裝了給桑枝夏扔著玩兒。
途中為了讓桑枝夏過一把自己搭弓射箭的癮,還專門找了個地方做了一把輕重合適的弓箭,騰出一下午帶著桑枝夏去林子裡轉了一圈。
宋六和靈初依舊是在林子外等著,等看到桑枝夏和徐璈打馬出來了,宋六回頭看清,意外地呦了一聲:“少主拎著的這是銀狐的崽兒?”
剛從熊窩裡掏出來,湊巧撿回一條狐狸命的銀狐崽兒,比起剛會走路的狗崽子大不了多少。
一身本該蓬鬆,閃爍著淺銀色光的皮毛沾滿了髒汙的血漬,看起來髒兮兮的分外狼狽。
宋六的話聲剛落,被徐璈單手拎著後頸皮的小銀狐撲騰著手腳齜出了剛冒出個尖的小牙,吱吱地叫喚了幾聲。
桑枝夏勒住韁繩回頭:“是不是拎疼了?”
“我都沒用力。”
徐璈不以為意地說:“是它被熊弄出的傷疼。”
小銀狐不滿地吱吱出聲,掙扎得愈發厲害。
桑枝夏看不下去,伸手說:“要不給我?”
“你先別碰。”
徐璈隨意扯起披風一角把不停撲騰的銀狐崽兒裹好,皺眉說:“這小東西野性不淺,萬一再給你抓傷了。”
“靈初,弄個籠子來先關著,另外弄點兒藥給它把血止住,看能不能活。”
靈初接過不斷吱吱的銀狐崽兒快步走遠,宋六詫異道:“少主和東家在林子裡遇見熊了?”
“也沒遇見。”
桑枝夏被徐璈扶著下馬,拍了拍衣襬上不知何時沾到的草粒子說:“聽到前頭有東西叫喚,摸過去就在樹洞裡看到了這麼個小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傷的。”
徐璈在附近轉了一圈,說那是熊的傑作。
幼熊頑皮,母熊會去逮了別的幼崽來給幼熊鍛鍊捕獵的本能。
他們今日大約是湊巧截了哪個熊崽子的胡。
徐璈見桑枝夏盯著那銀狐崽兒挪不開眼,索性就趁著熊沒回來,順道把銀狐崽兒掏了帶回來。
徐璈接過宋六遞來的水給桑枝夏洗手,不放心地叮囑:“你要是喜歡就養著解悶,但這段時間先暫時別挨著,等關一關去了野性再說。”
“若是個野性難馴的,不如一把擰了脖子給你做個護手。”
桑枝夏忍著笑點頭,看了一眼四周的林木說:“那咱們今晚就在這邊露宿?”
“不在這裡。”
徐璈抓起帕子把桑枝夏手上的水擦乾,蹙眉說:“按理說咱們今日就在林子邊緣活動,不該有熊的蹤影,可那些爪印的確是熊留下的。”
野獸的活動範圍應該是在山林深處,此處卻與常見不同。
要麼就是山林深處有了什麼令野獸不安躲避的動靜,要麼就是有什麼不得不躲避的天敵。
不管是什麼,貿然在此露宿野外都不安全。
徐璈拉著桑枝夏走到馬車邊上,低聲說:“前頭一個城鎮距離此處還有八十里地,咱們現在趕過去大約夜半便能到。”
“你先上車歇會兒,我們收拾一下馬上就出發。”
桑枝夏在自己不瞭解的事情上從不亂提意見,老老實實地點頭上了馬車,剛坐下沒多久徐璈就上來了。
桑枝夏餘光一掃看見徐璈腰間多出來的佩刀,眸色微閃:“出什麼事兒了麼?”
徐璈把刀挪在身側掩了大半,拉起桑枝夏的手在她的手腕處輕輕揉了揉,答非所問地說:“頭一次搭弓拉箭,疼麼?”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