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安排好外邊的瑣事和桑枝夏要吃的全魚宴,進了船艙發現送來的甜湯擺在桌上一口沒動,桑枝夏正對著燭光看手裡拆開的信。
“怎麼不先吃點兒東西墊一墊?”
桑枝夏頭也不抬地說:“我現在不餓,留著肚子一會兒吃好的。”
徐璈不是很贊成地飛起眉梢,走過去攬住桑枝夏的腰,把下巴搭在桑枝夏的肩窩裡,掃了一眼她手中的信,漫不經心地說:“家裡送來的?”
桑枝夏一目十行地掃過信紙,頭也不抬地說:“是徐明輝送來的。”
徐璈懶懶的:“說什麼了?”
“寫這麼厚實一摞紙跟你訴苦來了?”
桑枝夏伸手把張嘴要咬自己耳垂的大腦袋推開,哭笑不得地說:“哪兒至於?”
“徐明輝倒是沒說自己苦,只是在信裡提了一嘴,說陳菁安非常生氣。”
陳菁安是真的很氣。
他不遠千里奔赴南方之地,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從四處蒐羅來了三千多棵茶樹,可以說是不辭辛苦地運了回來。
原本想著只要把東西運到了就可以閒著了,誰知道徐璈這不要臉地撒手跑了。
桑枝夏眸色微妙,唏噓道:“他說陳菁安初八帶回的茶樹已經分批栽好了,有陳菁安的大力幫助,農場和茶園裡都是一切順利。”
篇幅有限,再加上徐明輝不是多話的性子,並未在信中過多贅述陳菁安的怨氣有多深。
但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陳菁安指定是一日三罵每頓飯都不落,日日都扎徐璈的小人。
徐璈對此嗤之以鼻,呵了一聲沒接話。
桑枝夏忍笑把信紙往下翻了一頁,看著匯總出的賬目,忍不住驚訝笑了起來。
“糧莊那邊進項起伏不大,但盒中香的買賣紅火了許多,比我一開始想的要強。”
皂花雖然是消耗品,可買一次能用好些時日。
回頭客的數量只多不少,客人回流的速度不會很快。
隨著買入皂花的人變多,店裡的生意自然而然會冷清下來,不可能日日紅火。
然而皂花供不應求的程度遠超預想。
桑枝夏剛出門不足半月,徐明輝就不得已開始宰豬熬油。
農場上空蔓延出的油渣香氣多日不散,村裡的大人孩子紮了堆,人人的嘴上都掛著油,兜裡掏出的零嘴都是農場裡拿出來發的油渣。
這麼多人一日三頓嘴上一刻不閒,吃的速度都趕不上鍋裡熬得多。
徐明輝索性把數百斤油渣用木桶裝了,一股腦往西北大營送了不少,權當是給將士們改善伙食。
都不用徐明輝細說,桑枝夏都能猜到陳年河收到這麼多油渣時的反應。
對長期駐守大營的將士們來說,這已經是很難得的好東西了。
除了皂花,還有桑枝夏之前栽下去的人參也有動靜了。
桑枝夏指著紙面上的一行字說:“這回相信人參也是能種了的吧?”
儘管說今年打不上挖人參賣錢的主意,可栽下去的人參生根抽芽真的活了,這就足以讓無數人驚訝。
徐璈佩服得嗯了嗯,低笑道:“看到了。”
“咱家的枝枝厲害,換個人肯定不行。”
桑枝夏被他這堪稱無腦的誇讚逗得好笑,歪頭碰了徐璈的鼻子一下,看完了賬冊緩緩撥出一口氣。
“等咱們回去的時候,墨鼎山的茶山和村裡的茶園肯定都穩了,到時候把暖棚裡勻出來做扦插育苗,趕著在來年把苗子散了種下去,最多兩年就能採茶了。”
一茶蔓成山,萬金都可得。
幾年的時間可以等。
徐璈對地裡的事情從來都只是聽吩咐,點點頭揪住了桑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