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三娘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反而是梗著脖子聽了半晌的大鬍子趕緊推她:“還杵著做什麼?”
“東家問你話呢,趕緊說好啊!”
惠三娘喜出望外地站了起來,想也不想就要往地上磕:“多謝東家,我……”
“我這兒沒有動不動就跪的規矩。”
桑枝夏伸手把惠三娘扶起來,打趣道:“但別的規矩很嚴。”
“你說的事兒我會安排個人幫你,沒問題吧?”
惠三孃的性子是討桑枝夏的喜歡,可若要把事兒做好了,單靠著性子討喜也不行。
簡單地說,桑枝夏還沒有那麼信得過眼前的人。
她得給惠三娘套個箍子,也免得來日失了掌控。
惠三娘歡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雙眼發紅一個勁兒地說:“您放心,我一定好生聽話!”
“我這條命都是您撿回來的,您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保準沒有二話!”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擺手打斷了她的肝腦塗地,轉而看向滿眼希冀的大鬍子幾人:“你們也是來找活兒的?”
大鬍子紅著個老臉摸著後腦勺傻笑:“東家慧眼。”
“只是我們幾個是粗人,養蠶絞絲的細緻活兒只怕是做不好,但犁地餵豬放牛都能行!我們勁兒大,做什麼都行!”
農場最缺的就是有勁兒願意下力氣的,這樣的人倒是好安排。
桑枝夏點點頭表示自己都收下了,跟隨而來的孟培見到幾個老夥計歡喜的樣子,也不由得長舒出了一口氣。
都安排妥當了,他也就不多留了。
孟培走的時候沒告訴任何人,行色匆匆,一看便知前路有正在等他的人。
桑枝夏跟徐璈在初具規模的農場裡轉了一圈,等回到住處的時候,才發現齊老又遣人給自己送了東西。
是一疊厚厚的賬冊。
來東西的人很是謹慎,戒備地看了徐璈一眼,揹著對徐璈低聲說:“莊主吩咐了,這些東西務必不得沾他人的手,您一人看了便可。”
徐璈:“……”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扶額:“那齊老可說了這都是些什麼?除此外還說別的了嗎?”
來人對徐璈戒心滿滿,對桑枝夏倒是坦誠得很,開口就說:“莊主說,待他把剩下的人逐一送走,會親自來查驗您看出的心得。”
這下無言以對的人變成了桑枝夏。
來人還在說:“莊主說了,哪怕出嫁為人婦,也不可過分懈怠,當自強於自身,進取不斷。”
“您不可憊懶假手他人,否則他來了也還是要兇的。”
桑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