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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璈目光緊緊地繞著桑枝夏從頭皮到腳底看了多圈,確定無恙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
桑枝夏對著靈初使了個眼色,靈初會意衝著邊上的宋六吼:“往邊上挪挪!攆那麼近做什麼?!一身的惡臭味兒別燻著我家主子!”
宋六憋屈得臉都紫了,不服氣的梗脖子,嗓門比靈初還大:“你說誰臭?”
“我可是在總督大人手下吃皇糧的,你怎麼敢……”
靈初面無表情:“哦,狗腿子。”
跟宋六一起被點來押送的成三破空甩了一下馬鞭嗷嗷跟著喊,一言出油鍋炸,押送桑枝夏的一隊人在馬背上就互相噴起了口水,其餘人見狀紛紛離得更遠了。
桑枝夏終於找到了跟徐璈說話的機會:“那幾家都可用?會不會……”
“放心。”
徐璈在混亂中看似撞了罵得起勁兒的靈初一下,語速飛快:“早的時候我就往暗樁送了信,到了白成仁的面前,你只管繼續囂張,不必膽怯。”
徐璈是唯一一個知道陳年河給了桑枝夏什麼的人。
意識到桑枝夏是在試圖引開追兵,徐璈就猜到了她想做什麼,並且為此鋪了準備。
陳年河的私印這種東西太難得,其餘兩家也暫時尋不出。
雖說諸如此類的信物難到,來個可虛張聲勢的人卻不難。
徐璈飛快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說:“白家和許家在蜀地都各有親信,等你見到了白成仁,這些人自然會去拜你。”
“屆時不管白成仁說什麼,你隨意扯了他的臉往地上踩,越跋扈越好。”
身份越是神秘難測,性格越是張揚跋扈,白成仁的歪心思就越是動不得。
更何況桑枝夏本身還拿捏了白成仁的把柄,只要她把自己被擄上虎威山的事兒稍微一提,底氣不足的人自會心虛。
局勢大好,這把不會出錯。
桑枝夏心裡有了底,忍無可忍似的咳了一聲,跟宋六掐得正起勁兒的靈初瞬間止聲,鬧得不可開交的混亂也終於得以制止。
本來還想返呵斥幾聲的陳大人徹底無言,生怕沾染晦氣似的一股腦走在了最前頭,看都懶得回頭再看一眼。
陳大人本來做好了要抵擋桑枝夏胡攪蠻纏的威力,誰知接下來的路程桑枝夏都分外配合。
哪怕是要求打馬提速也沒半點意見,全程溫順得彷彿瞬間化身小綿羊,跟之前的刺蝟逮誰扎誰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過也值得萬幸。
這人要是繼續鬧的話……
陳大人不敢細想,甩甩腦袋把無用的雜緒甩出腦海,愣著臉揮鞭趕路。
一夜馬蹄奔波不止,在天色微明之前,被押送的桑枝夏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安城的城門前。
三又糧莊的旗幟隨風在未散乾淨的夜色中張揚飄起,搭出十里粥棚延出老長,在此排隊領粥的人也早早地列出了長隊。
聽到急促而止的馬蹄聲,被睏倦和飢餓席捲的人們下意識地躲避。
桑枝夏不緊不慢地勒著韁繩穿過人群,看清施粥的桌前豎起的旗幟,懸在嗓子眼的心轟然落肚。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