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採蘑菇,那必等清明前後,往往一場雷雨過後,松林中就會冒出許多蘑菇,那才是藉助天時享野鮮的好時候。”
現在都已經臨近十月了,蘑菇不多,但果木茂盛,只要能認得出找得到,嘴上的滋味其實也不會太少。
徐璈一肩扛著一根掛滿果子的樹枝,慢慢地跟在桑枝夏的身後說:“那也不急。”
“等來年開春了,我尋個大的揹簍咱們一起上山去找,找到的蘑菇全拿回家熬湯。”
“你能吃多少?就要找那麼多?”
桑枝夏好笑得不行扒開擋路的長草,自顧自地說:“嶺南物博,但又恰巧是跟西北完全不同的物博。”
“等咱們在這邊安頓下來了,咱們再去尋空慢慢嚐嚐傳聞中的諸多怪味。”
“怪味?”
徐璈本能地不太想嘗試奇怪的東西,不過看桑枝夏眼裡的興致勃勃,艱難地遏制住了搖頭的衝動。
徐璈百感交集地點頭:“好。”
“等進城了,咱們專門騰出幾日來四處轉轉,你想嘗多怪的,我們都一起去。”
徐璈和桑枝夏進山下山一路閒話,輕鬆收穫許多,氣氛恬淡閒適。
此時的林子外頭卻是另一幅景象。
得知徐家人在城外的平原之處逗留遲遲未能入城,老王爺身子似是好了許多,當即就決定帶著江遇白親自來看看。
江遇白跟在便衣出行的老王爺身後跟幾位長輩挨個問了禮,視線轉悠一圈沒看到熟悉的人,忍不住問:“錦惜,你大哥和大嫂呢?”
徐錦惜太小,既錯過了進山採蘑菇,又被剝奪了去河裡撈魚的資格,正癟嘴守著灶坑燒土豆吃。
她聽到江遇白的話用小棍子扒拉出一個燒得黑黢黢的土豆,眼神詢問確定江遇白不吃後,戳著土豆小大人似的深深嘆氣:“大哥大嫂玩兒去啦,他們去玩兒從來都不帶我的!”
“一個都不帶我!”
“又胡說。”
幫著做飯的徐嫣然已經出落出了大姑娘的模樣,落落大方又不失禮數,對著江遇白客客氣氣地頷首一笑,低聲數落不滿的徐錦惜:“大哥大嫂進山帶著你不安全,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嗎?”
“再說了,你在這兒把土豆燒得這麼好,等大嫂他們回來正好能吃,這不是好事兒麼?”
徐錦惜將信將疑地砸吧嘴,突然就覺得燒土豆好像也成了大功一件,美滋滋地又往灶坑裡扔了幾個土豆。
江遇白不太常見這樣的場面,愣了下好笑得不行。
徐家的這些孩子,是真的跟他在王都中常見的不一樣。
老王爺跟徐老爺子是舊相識,多年不見,今日在這樣一個對二人而言都是異鄉的地方重逢,坐下來自是無數唏噓有數不盡的話說。
齊老性子孤僻冷傲,最是不耐跟這些身份顯赫的人打交道,只是在注意到老王爺耳後的一塊小小烏黑時,眸子不動聲色地縮了縮,而後就抓著元寶去了另外一邊。
多出來的人也沒吃飯,荒郊野地尋不出更好的東西來待客,就只能是就地取材再多做些。
忙著做飯的人熱火朝天,大大小小來往話聲不斷,摻在風裡傳入耳,又是另一番煙火之氣。
徐璈和徐明輝都不在,甚至連黑心黑肚皮的陳菁安也沒跟著徐家一行。
江遇白跟誰都找不到話說,索性袖子一挽就要去幫著徐錦惜燒土豆。
徐璈和桑枝夏滿載歸來時,看到的就是江遇白和徐錦惜一人捧著個黑乎乎的土豆子,一大一小臉上滾得都是黑煙。
要不是咧嘴露出的牙還是白的,桑枝夏一打眼愣是沒看出來那是自己養了許多年的小妹妹!
桑枝夏有些被震撼到了。
江遇白扭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