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昨日一說想把徐錦惜接到正屋去養,嚇得她整一天魂都在頭頂上飛。
徐錦惜還不足兩歲,正是黏母親的時候,再加上老太太自來不喜長房的這個小孫女兒,她哪兒會是真心想教養孩子?
徐三嬸膝下唯一個徐嫣然,得知老太太的打算也是驚得食難下嚥,揹著人還暗地裡哭了一場。
最後給她們出主意的是桑枝夏,讓她們設法將此事攤開了跟老爺子說。
雖說她們骨子裡還記著內宅婦人的事兒不可驚擾男子的執念,可在可能會被搶走女兒的驚恐促使下,她們還是去找老爺子說了。
徐三嬸寧死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交給老太太教養,聽到許文秀的話暗暗咬牙:“就算是鬧起來,我也不可能會同意。”
“哪怕是要我的命,我的嫣然只能養在我跟前。”
“祖父既然是知道了,那就不用擔心了。”
桑枝夏從徐嫣然小手繃著的線團上把絲線分好,慢條斯理地說:“祖父不同意就誰都沒辦法。”
老太太的花花心思是多,至今也處在跟大部分人思維異頻的單獨維度,可再多的心思也掩蓋不了她外強中乾的本質。
徐家正兒八經的天是老爺子。
只要老爺子在一日,徐家就輪不到老太太自由發揮。
徐三嬸轉念一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如此說來,倒是我們杞人憂天了。”
老爺子對老太太和徐二叔的不滿已經到了極致,她們只要堅定地站在老爺子這邊,那任憑老太太憑空起浪,事態也絕不會脫出控制。
桑枝夏不置可否地彎唇一笑,順手還拍了拍徐嫣然不安的小臉。
“不會有事兒的,放心。”
有了桑枝夏的話當定心丸,許文秀和徐三嬸也不慌了。
至於老太太打算破滅後的失聲痛哭,充其量就可算作是忙碌之餘的耳畔雜音,只要沒有威脅,哭再大聲也無人理會。
老太太關上門在正屋中哭罵了一日,到了傍晚好像就更不舒服了,連飯都不願意出來吃。
她的三個兒媳礙於孝道的約束,硬著頭皮輪番進去看了一眼,出來的時候都頂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桑枝夏識趣得很。
老太太本來就不喜歡她,這種時候她就不必跟著去湊熱鬧了。
更何況她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兒要辦。
要買的高粱已經於今日一早送到了家裡,釀酒的事兒必須得抓緊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再動手時流程就順手了很多。
除了耗時相對長久的高粱酒,她在天黑之前多釀了一缸子米酒放著。
米酒缸子放在溫度相對高些的灶邊,藉助熱灶的餘溫催化,等徐璈從山裡回來的時候,澄出雜質的米酒說不定就能一起帶到縣城裡去賣。
除此外,還有另一件事兒。
“南山下的那些地我之前挖開看過,土質尚可,可荒廢多年肥力不足,在開春耕種之前,最好是能騰出手來沃一些肥,翻土之前將沃好的肥摻下去,這樣種出來的種苗和預估的收成會相對好很多。”
糧食的產量跟很多因素息息相關。
土壤的肥力,糧種的品質,以及撒種耕種期間的管理續肥,這些都可以成為決定性的因素,一步也不可忽略。
老爺子對耕種一道不甚瞭解,聞言愣了下說:“如何沃肥?”
“幹稻草,枯枝爛葉,磨豆子剩下的豆渣,餵雞的穀糠,家養牲畜所有的糞便,這些東西混在一處長時發酵,發酵好了就是最好的肥料。”
簡單地說,生活中常見的很多東西都可以是沃肥所需的材料,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東西都收集在一處,以便可得到更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