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輝把人送到,當天下午就趕著回了縣城,走的時候還把徐二叔也請走了,只說是縣城裡糧莊的買賣需要人搭把手。
徐二叔沉默著沒有反對。
而讓桑枝夏擔心的事兒也沒有發生。
這十幾個臨時進村的人並未引起村民太多的反感。
洛北村民風淳樸,雖時常有口舌之爭,可說到底人心是齊的,心也善。
桑枝夏編出來的由頭被眾人取信,得知了這些人的來歷,不少人都在搖頭嘆氣。
大難不死,還不遠千里奔波至此,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實實在在的命硬。
只是桑枝夏也沒想到,頭一個為這些人上門的居然是村長。
村長說:“這都是些年輕後生,雖是遭了大難,可留得命在就是老天開眼了,也算是有後福的,總窩在農場邊上臨時搭的茅屋不是個事兒,等入了冬那邊可不是好過的。”
這個問題桑枝夏也考慮過。
只是這些人剛進村,而且後邊陸續不知還會來多少,貿然一下都安排妥當了,讓人見了只怕是要引發多的議論,索性就暫時擱置了。
村長人老成精,不等她為難就主動開口說:“咱村裡還有不少地基是空著的,也沒那麼多人會去蓋了房子住,他們要是打算在村裡長久住下來的話,其實去那邊也不錯。”
桑枝夏眼底一亮,意外道:“村裡的宅基地不是通常不給外人的麼?那邊的地基能動?”
“怎麼就不能動?”
村長好笑道:“按照村裡的規矩,宅基地這種要緊的東西的確是不能給外人摻和,一來是怕村裡進了來路不明的外人惹出岔子,二來那是村裡大家夥兒共有的東西,分出去了會惹出不妥。”
“可你家不一樣,可以給。”
徐家入村將近兩年,除了王家那一檔子糟心事兒,不曾與任何人起過沖突。
相反,老爺子在村學教導稚童,嘴上說是收了束脩的,可但凡是進了村學的娃娃,一次交的束脩能管一年,老爺子教導之餘還時不時自己出銀子買了紙筆書本分下去,只怕這些娃娃學得不夠。
桑枝夏在地裡弄出了名堂,從不藏著掖著也不含糊,村裡的人問上前了,能幫的從不縮手。
在她的指點下,洛北村大多數人家今年的收成都比往年好上許多,更何況村裡建成的水車,入了份兒的誰家不曾獲利?
還有她弄出來的農場。
村裡家中境況不好的去了,籤的跟外村來的契書都有不同,桑枝夏多讓了一層的利,實實在在的好處拿著就往村裡人的手中送。
人心都是軟的,得了好處照拂的自己心裡清楚,難得有幫得上徐家的時候,也沒人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村長嘆了口氣說:“宅基地能給,只是得花銀子買。”
收來的銀子合在村裡的公中,是要用來修路修祠堂的,含糊不得。
桑枝夏喜出望外地連連點頭:“這是自然。”
“只要您點頭了,我絕對不還價!”
“還價也不成。”
村長哭笑不得地橫她一眼,說:“只是我得先問你一句,你打算要能安置多少人的地方?”
村裡人大多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見識屬實有限。
村長不同。
從徐家的諸多行事到如今,村長不說看出了五分也猜到了三厘:徐家這些人跟村裡人是不一樣的。
有些事兒心裡明白不必拉扯出來細說,可該擺在明面上的,村長也不會含糊。
桑枝夏自己心裡也不確定。
送人回來的事兒大約是徐璈的臨時起意,兩人也沒來得及商量,具體會有多少,還當真是不好說。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