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勸也勸不動,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徐璈胡來。
徐璈講究速戰速決勇猛且莽撞,隻身潛入西北大營,瞅準了太醫所在的營帳,連臉都顧不得看清,抬手朝著太醫的後頸上就是一個手刀。
不到半個時辰,徐璈就已經把人扛出來了。
這一路上連水都沒顧得上喝,摘了罩腦袋的黑布看清擄來的人是誰,徐璈轉身一溜倒是跑得快,他只能在這裡眼巴巴地挨訓。
胡太醫訓斥半天口乾舌燥,開啟水囊灌了大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說:“你們如此胡來,可是家中什麼人出了什麼事兒?誰病了?病得很嚴重?”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徐明輝摸了摸鼻子正想解釋,去而復返的徐璈已經揹著老爺子到了地方。
進門胡太醫看清披風下枯瘦得都脫了面相的人是誰,當即驚得手裡的水囊砸在了地上:“老侯爺?”
“老侯爺您這是怎麼了?!”
“還請您莫聲張。”
徐璈快步走過去,把不住咳嗽的老爺子放在驛站裡廢棄多年的木板床上。
徐明輝心思細,挨訓也沒耽誤他手上的動作,積灰厚厚的木板床上已經鋪了一層幹稻草和他身上乾淨的披風和外衣。
老爺子剛靠在床上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失控地咳出了一大口血。
胡太醫看著他掌心烏黑的血色,驚得眉心亂跳。
“老侯爺快把手伸出來,我給您瞧瞧!”
徐璈握住老爺子發抖的手往前,胡太醫把脈一探,神色逐漸凝重。
“換手。”
左右手的脈象探完,胡太醫頭也不抬地說:“藥箱給我。”
徐璈偷人之前做足了功課,除了能看病的太醫,還貼心地帶走了胡太醫從不離身的藥箱。
胡太醫從中抽出一把銀針,慎之又慎地拈著刺入了老爺子的幾處大穴,額角也浸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掐著時間把針拔出,在躍起的燭光下看清隱隱發黑的針尖,舌頭險些打結吞進了肚子裡,反覆張嘴數次才說清了自己想說的話:“這是中毒之兆啊!”
“毒?”
徐明輝難以置信地說:“怎麼可能會是中毒?!”
徐家現在人口簡單,吃喝用度都是經自家人的手,而且無人知曉徐家在洛北村落腳,村中人情和睦,誰能把手伸到老爺子的身邊?又有什麼人能無聲無息地越過徐家其餘人,單給老爺子下了毒?
徐明輝一顆心險些從嗓子眼裡蹦到地上,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添亂了,一擼袖子就說:“胡太醫,勞您給我瞧瞧,這毒究竟是隻有我祖父身上有,還是我們都有?”
他不說胡太醫也打算這麼做。
可胡太醫仔細探過徐明輝和徐璈的脈象,擰眉搖頭。
“你們無礙。”
旁人無礙,那就是單衝著老爺子來的。
徐明輝腦中迅速閃過可能接觸到老爺子吃食用物的人,心頭猝然發涼。
這禍……
竟是從徐家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