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鬧起來,徐三叔實在是分身乏術,一時又找不見徐璈在哪兒,心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酒窖裡又不是什麼舒坦地兒,任誰在裡邊被鎖了一宿也不能太好受。
更何況桑枝夏的身子骨不好,要是在裡頭鎖出點兒什麼好歹來,哪怕初衷是為了保桑枝夏的小命,他心裡也要過意不去了。
老爺子聽到桑枝夏還被鎖著態度明顯軟化了不少,徐三叔見狀趕緊趁熱打鐵:“就這麼說好了啊,你就別出去了,在家等我訊息。”
“我現在去把夏丫頭放了,順帶去打穀場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
村裡鬧哄哄地嚷了一宿,時不時就聽見有人嚎一嗓子說徐家的打穀場出事兒了,聽得他一宿心都懸在嗓子眼半點不敢放。
徐璈還在打穀場呢!
徐三叔想想倍感糟心,沒好氣地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混亂之下他能顧得上的只有二老和桑枝夏,至於徐璈那邊……
只能是盼著他的好侄兒能逢凶化吉自保平安了。
徐三叔惦記著一直沒訊息的徐璈,匆匆關上門走了,走之前還很有心機的把院門從外頭掛上了大鎖,生怕老爺子會趁機跑出來。
倘若不是老爺子的脾氣暴躁,手裡的棍子抽人也不含糊,徐三叔甚至還想把老爺子鎖在堂屋裡,可惜是沒得逞。
老爺子聽到落鎖的動靜氣得斥了幾聲,徐三叔腳下一顛轉身跑得飛快。
隔壁院子裡同樣被留守家中的王老爺子聽了,隔著院牆喊:“哎呦,徐老頭兒你跟孩子嚷個啥?”
“外頭亂著呢,孩子不讓你出去是孝順你為了你好,這時候咱們這種老骨頭可不能趕著出去給娃子們添亂,安心等訊息吧啊!”
老爺子被氣得好笑,揚聲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王老爺子又認真地寬慰了幾句,老爺子嘴裡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心思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遠處。
自己一手養大的孫子是什麼性子,老爺子心裡比誰都清楚。
無故下山傷人的野狼,恰巧喪命於打穀場的賊人,這二者間真的全然都是巧合嗎?
老爺子不知想到什麼嗤了一聲,面上沒了跟徐三叔急赤白臉梗著脖子嚷得冒火,眼底泛起的全是沉沉。
他這麼嚷幾聲鬧一下,在旁人眼中此事就是跟徐家全然無關的了。
只盼徐璈那邊的尾巴都掃利索了,也免得惹人口舌疑竇。
只不過……
老爺子無意識地繃緊了唇,拿著手中之前拿起虛張聲勢要捶徐三叔的棍子,指尖無端收緊。
等徐璈回來了,他再慢慢跟這混小子仔細分說。
徐三叔一路衝出徐家奔向釀酒坊。
酒窖裡,被反鎖了一宿的桑枝夏當真是半點脾氣也無了。
徐三叔平時看起來好說話好商量,可遇著事兒下手是真的狠啊!
他不光是把上了鎖,還特意在門栓上繞了一大截鐵鏈,反覆鎖死。
酒窖裡本來就只有一個出口一扇門,被他這麼心狠手辣地一鎖,桑枝夏除了等他來主動開門,剩下的唯一出路只有一個:當場挖個地洞刨坑鑽出去。
刨坑是不可能刨坑的。
一宿也壓根就刨不出去。
偏偏酒窖建得深深,四面牆的厚度也遠超尋常。
早先在外頭的時候,桑枝夏還能聽見外頭傳來的動靜,可一進了酒窖就當真是什麼也聽不見了,唯一還在耳邊迴響的就是她自己的呼吸聲。
桑枝夏抱著膝蓋坐在空著的酒架子上反覆嘆氣,在心裡估算眼下大致是什麼時辰,心裡也隱隱覺得哪兒不太對。
徐璈白日裡跟她說了,他在打穀場那邊守著,隨身還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