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笑出聲。
不得不說,裝一段時日還是十分明智的。
要是不先讓獵物放鬆警惕的話,自己怎麼會有爬床的機會?
他抬手時指腹自唇角一滑而落,噙著笑邁步追了出去:“枝枝,我來幫你一起做飯。”
摁著櫃子發了一頓瘋,徐璈從外表上看好像是正常了許多。
桑枝夏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還沒把擰巴在一塊兒的心落回肚子裡,門外就響起了充滿歡快的說話聲。
外出的人回來了。
老爺子和徐三叔走在前頭,後頭跟著的是滿臉歡喜的妯娌三人。
徐二嬸跨進門就忍不住對著桑枝夏說:“夏夏,繡莊那頭的活兒說好了能長期做,你不用著急釀酒去賣了!”
許文秀也笑得合不攏嘴:“是啊,去之前我還擔心怕繡莊老闆不滿意,可誰知見了成品,老闆還主動提了加價的事兒,只要能穩定把繡品供上,往後是絕對不缺單子的。”
雖說繡花是個熬神的細緻活兒,可這恰好是她們擅長做且喜歡做的。
更遑論其中可謀的錢財足夠供得上全家的吃喝用度,相當於她們幾個不受風吹日曬,就可擔起養家餬口的重任。
兜頭落下的責任沉甸甸的,新奇之外更多的是不可言說的驚喜。
要不是落魄到了這一步,她們被許作男子身後依附而生的名畫嬌花,怎會想得到自己還有這一日?
找到自我價值這一刻帶來的歡喜,或許早就超過了所賺銀錢的快樂。
桑枝夏被她們話中的歡喜感染露出了笑,幫著接過她們帶回來的布料和繡線說:“我就說婆婆和兩個嬸嬸的手藝精巧得很,出不了差錯,我雖是做得不好,可我看好壞還是行的。”
徐三嬸接過她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嗔笑道:“你會做的已經夠多了,餘個一兩項給我們也是好的。”
不然這侄媳樣樣精通,倒顯得她們這些人都成了實實在在的大廢物。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嗐了一聲,把倒水的水壺順手遞給伸手的徐璈,放緩了聲調說:“繡莊的活兒是長久之事是好訊息,只是這樣的細緻活兒熬神傷眼,倒也不必趕得太緊,否則對眼睛不好呢。”
聽說有熬得狠的繡娘不到年老就瞎了眼,還有年紀輕輕就一身老傷病,在家中生計可圖的情況下,屬實不必為此過於拼命。
徐璈也說:“甭管繡莊老闆給了多好的價,那也不必接太多的活兒。”
“枝枝說的是,身子要緊。”
“可說呢。”
徐三叔記掛自己夫人體質不強,趕緊點頭附和:“要我說白日裡做做歇歇也挺好,晚上就別點燈熬油的了,日子長了這可不得行。”
繡花這樣的活兒男子幫不上忙,可這半年多來彼此拉扯扶持已經成了習慣,插不上手的人也有了體諒之心。
老爺子對此甚是滿意,點了點頭說:“他們的話在理,等開春農忙起來了,家中生計還是以農耕為主,你們做的手藝活兒當個補貼就好,別熬壞了身子。”
有心想大幹一場的人聽到這話心頭也是發暖,紛紛笑著點頭。
直到這時,在屋子裡生了一日悶氣的老太太才陰著臉走了出來。
“你們既是去了縣城,可見著老二和明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