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百來畝地時眼底暗色驟閃,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我知道。”
許文秀不滿道:“光是知道頂什麼用?你得把這事兒往心裡去啊!”
徐璈嘆氣說好。
“娘你放心就是,我心裡有數。”
許文秀還在小聲嘀咕,徐璈左耳聽了右耳出,心口深處卻在絲絲拉拉地抽著疼。
枝枝不是個有野心的人。
她突然這麼大刀闊斧地開荒育種……
徐璈斂下了眉眼一路無話,進了家門就看到徐三叔和桑枝夏在桌上擺了油燈鋪了筆墨在試著勾畫。
桑枝夏提筆落出個大概的形狀,解釋說:“水車大概就是這麼個形狀。”
“最好架設在河堤有坡度的地方,這樣有一個上下水流自帶的衝擊力,自然就能把水車帶動。”
她又在邊上延伸出在一個圈,指著那個圈說:“架設在河裡的水車轉動時除了能把水帶出來,水車帶動時的力設法延至這個改良後的打穀桶上,只要河裡的活水一日不絕,打穀桶連上就可自己轉動,咱們只要把收割好的稻穗放進去,轉得差不多了再從下邊把打好的穀子放出來。”
“若是用不上的時候,就把打穀桶卸下來,水車單作引水灌溉之用,一舉兩得。”
她的繪畫丹青屬實不佳,紙面上繪出的圖樣也就能大概看出個模糊的形狀。
不過桑枝夏解釋得非常認真,逐字逐句,還拿了幾塊巴掌大的小木板在地上實給徐三叔看。
徐璈就在她身後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老爺子也默默地湊了過來。
幾人湊在一處,蹲在地上的徐三叔眼中明悟一閃而過,突然亢奮地跳了起來。
“我懂了!”
“你說的這個我聽懂了!”
桑枝夏眼底發亮地仰頭看他:“三叔,那能做嗎?”
徐三叔想也不想地說:“當然能啊!你都說這麼細了,哪兒還有不能做的?!”
他興奮得聲音都在發抖,不住地搓著手說:“侄媳婦啊,咱說的這個水車連打穀桶的物件要是真做成了,不僅僅是咱家的一家之福,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
一處改動一地皆可動。
雖說這玩意兒在天寒地凍的西北一年只用得上一半的年月,可如若是放在了其他地方呢?
如果是放在四季如春的江南呢?
其中可省下的錢財,能省下的人力,前前後後不計其數,這是耕農大眾之福!
桑枝夏沒想那麼遠,聽了也只是笑。
“我只是出個主意,能不能造福大眾還是得看三叔的木工活兒了。”
“這有什麼難的?”
徐三叔激動地紅著臉說:“我在工部修了十幾年的房子鑿了十幾年的木,等的不就是今日嗎?”
“你等著,我一定能把這玩意兒做出來!”
桑枝夏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正想扶著膝蓋站起來眼前就多了一隻大手。
徐璈把手掌遞給她:“嗯?”
桑枝夏一拉他的手站起來,正想扭頭再跟徐三叔說幾句,就被徐璈摁住了肩膀。
“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也不遲,先去把衣裳換了準備吃飯。”
桑枝夏想說不急,腳下卻失了控制。
徐璈仗著自己一身蠻力無可抵擋,徑直把她推進了西棚。
桑枝夏艱難站定,還沒來得及把人推開,徐璈大手順勢往下一滑落在她的腰上,稍稍用力一掐往上一提,直接把她原地提起來放在了等腰高的櫃子上坐下。
徐璈的手還掐在腰上,掌心過熱的溫度火星子似的,透過衣裳往肌理中滾燙。
桑枝夏不由自主紅了耳根,故作鎮定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