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晚飯端來,您在屋裡吃了早些睡下?”
桑枝夏本來不想搞特殊,可身體上的疲憊實在難以抵擋,索性就讓點翠出去跟許文秀她們說了一聲,把留在北院的幾小隻都帶著一起吃了晚飯。
飯桌上,徐明煦默默地拿出個大碗,得到了桑枝夏和徐璈的許可後,把桌上的菜都勻了一些出來,還特意多拿了兩個成年男子拳頭那麼大的饅頭。
桑枝夏只看一眼就猜到是怎麼回事兒,忍笑說:“明煦這是給誰留的?”
徐明煦人小小的,老氣橫秋地嘆氣:“除了三哥,還能是給誰留的呢?”
“大嫂你不知道,二哥近來半年收拾三哥的法子越發狂暴,常規就是不許吃飯,可三哥是最經不起餓的。”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徐明陽正是長身體的關鍵時候,一日三頓翻倍吃下肚子,每日到了夜半還總是被餓醒去廚房尋摸夜食。
但凡是少一頓不吃,徐明陽第二天必定是雙目無神腳步遊離,看起來比被掛在門上吊打了一日的人還慘淡。
幾乎是習慣性的,徐明陽一挨收拾,家裡其餘人吃飯的時候就會默默留出一些吃的。
徐明輝對此心知肚明,但從不攔著。
一來二去的,竟也成了不言自明的默契。
反正徐明陽是一頓也沒餓著,被罰的時候還能次次吃撐肚子。
桑枝夏聽完覺得好笑。
徐錦惜扒拉著自己的專用小碗,學著徐明煦的樣子深深嘆氣:“但三哥總犯錯。”
“祖父說,他是記吃不記打,吃飽了就忘。”
但凡是稍微長點記性,徐明陽也不至於一天不挨收拾就等不到天黑。
徐璈聽了神色微妙,把碗中剔了骨頭的雞肉放在桑枝夏的碗裡,淡淡地說:“那就提醒他下次長些腦子。”
“省得你們日日還要偷著給他送飯。”
徐明煦深以為然地點頭,小大人的模樣逗得桑枝夏一陣好笑。
吃過飯,幾小隻不甘寂寞地湊在桑枝夏跟前逗趣說笑。
徐璈眼看著天色差不多了,攆小雞崽兒似的把幾小隻打發走,扶著在葡萄架下乘涼的桑枝夏進屋。
“深秋夜裡風涼,你少吹。”
“若是進屋了覺得無趣不想睡,我給你念會兒毒典?”
礙於齊老佈置下的任務,桑枝夏每日總要把毒典的進度往前翻上幾頁。
入了夜徐璈捨不得她費眼睛,乾脆就自己抱著書給她念。
桑枝夏打了個哈欠說:“今日不念毒典了,你給我念念試驗田裡的收賬?”
“我看看今年那些地方的留出做種,合計合計總的有多少。”
桑枝夏近來睏倦加身,再加上農場那邊秋收時節煙塵四起,暫時就沒挪得出空閒過去檢視。
不過徐璈深知她的脾性,早就吩咐人把每塊田裡得出的糧分門別類地羅列好,還都單獨用小袋子裝了一部分未脫殼的稻米送了過來,桑枝夏在家開啟袋子就能看出品相。
徐璈好性子地點頭說好。
等進了屋,桑枝夏虛虛地抓著被子躺在床上,耳邊響起的是徐璈不徐不疾的低語聲:“早前從南邊帶回的碧梗米播種六畝,總收一千二百斤。”
“這米遵了你的意思,沒往外賣,都留下了放在家裡吃。”
“珍珠米播種三十二畝地,三成遭了蟲害,收得七千六百,品相好的放在了東倉,其餘五千三賣給了江遇白。”
“還有你指出來要多種的紅梗米,這米產量,一畝地勻下來可有四百,除了自留的一千,其餘都讓江遇白一起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