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多了些:“大牛早些年也瞧不起我這個老東西,生怕我家裡那個老婆子的病要伸手去誰家門裡借銀子,都不來往,我們兩個老東西搬來這邊住著倒也清淨。”
“這一兩年老婆子的病好些了,慢慢也開始有了往來,大牛時不時的想起我們老兩個,偶爾會給送些東西過來,明明是農忙時節,也會抽空到家裡去坐著陪老太婆聊一會兒,算是有心了。”
徐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谷大爺長嘆一聲,死擰著眉心念叨:“說來也是怪我昨晚上睡太死了,半夜沒能起來巡視,被人偷了糧食都一點兒不知道,這事兒怪我啊,該是我賠的。”
“咱們按糧莊裡的米價算,該是多少我都……”
“大爺說這話就是見外了。”
徐璈淡淡道:“您老盡心盡力地看守偌大一個打穀場已是不易,太累了偶有疏忽是人之常情,哪兒會用得著您特意描賠。”
桑枝夏正巧走出來也聽到了這話,趕緊正色道:“谷大爺,不用你賠。”
老人家看守一日打穀場就得三十個銅板的工錢,丟了這些大米能徹底壓垮老兩口的脊背。
遠不至於。
只是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麼了了。
忙著自家地裡秋收的吳長貴等人也聽說這邊遭了賊,特意抽空趕了過來。
“徐璈,我聽人說你家這邊遭賊了?”
徐璈還沒說話,吳長貴就氣得橫起了粗眉。
他粗著嗓子說:“這還得了?在地埂邊上小偷小摸的就算了,都敢直接偷到打穀場的糧倉裡了,改日還不直接衝進你家揮柴刀砸門了?!”
每年趕上收糧的時候,就總有這樣那樣的萬般不順心,可偷到糧倉裡這種醜事兒可當真是頭一回!
洛北村就從未出過這樣的事兒!
跟著吳長貴一起來的人也在說:“這事兒不管可不行。”
“就是,你家在這邊堆了這麼老些糧食,一日偷個幾百斤,這賊人反覆來個十來次,你家這一年到頭還有什麼可算的賺頭?”
一次丟了四五百斤大米,這可頂得上尋常人家兩畝地的收成了,絕非小數!
今年得了水車便利受了徐家恩惠的人紛紛憤怒出聲,當即就要拍板定了人,夜間自發來打穀場這邊幫著看守。
這本該是好事兒。
可徐璈想想卻出人意料地說:“多謝大家的好意,只是今晚就不必看守了。”
吳長貴吃驚道:“不守?”
“萬一那賊再來咋整?”
徐璈笑笑說:“來不了。”
“昨晚剛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傻子也該知道今晚這邊有人守著,肯定不會來,在這邊守著也是空守。”
吳長貴咂咂嘴覺得這話有理,可想想還是不放心。
“那咋整?要不哥兒幾個乾脆就陪著你在這邊扎定腳,都不回家了,咱們一直守到收糧結束!”
這話一出連桑枝夏都不好意思點頭。
秋收時節家家戶戶都忙著呢,別家不像徐家還額外請了不少好手來幫忙,大小的活兒都得靠著家裡的那幾口人。
白日裡累得夠嗆,有些等不及到家就歪在地埂上睡得昏天黑地,這種情況下,怎麼好意思一直麻煩別人?
徐璈也是這麼想的。
他斟酌了一下中和道:“幾個大哥的好意我知道,只是這事兒還不到這一步呢,不好多折騰人。”
“要不這樣,今晚我先自己搬過來守一守,要實在還不行,我就再去找你們幫忙。”
如此也是個法子。
吳長貴等人怕他不好意思開口,走之前還多說了幾句,徐璈和桑枝夏全都笑著應下。
目送來人走遠,桑枝夏忍不住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