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地遲疑一瞬,忍著糾結說:“農場剛建起來的時候,鄭二虎和王傑他們這些人都還沒來呢,我託大說一句,勉強算是農場裡的老人兒了。”
“我跟這些人相處的時候多,看的也多,別的大道理不知道,但云貴這人吧,我一直就看不太透。”
許是話說破了,許童生也不再遮遮掩掩的,自顧自地說:“雲貴辦事穩妥,性子沉穩,也從不多生事端,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都是個方方面面都周全的齊整人了。”
“只是人嘛,都說活著就圖難得糊塗,也少有四角俱全的好物,都是頭一遭當人,哪兒會有半點不錯漏的時候呢?”
是人就會有大意犯錯出紕漏的時候,畢竟只要是在熟了的地方,沒了戒備的心思,時日長了本性總會暴露。
但許童生仔細回想過去的這麼幾年,不免唏噓:“我只是覺得,這人要是把農場當成了自己家,就不會時刻緊繃懸著心,定要一絲錯不漏。”
“但要是在家還拘著,那心也就沒往這個家裡歸過,保不齊是落在了什麼地方呢,瞧著不像是掏心窩子的一家人。”
“東家覺得呢?”
許童生說完笑眯眯地看著桑枝夏,像是在期待她的反應。
桑枝夏眼中戲謔漸起,好笑道:“許叔,跟我也玩兒心眼子呢?”
許童生一臉正直:“哎,這話也不能這麼說。”
“我只是仗著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扯幾句閒話,東家可不能挑我的刺。”
桑枝夏好一陣哭笑不得,搖頭說:“我哪兒敢挑叔的事兒?”
“許叔放心,該是什麼我心裡有數。”
只是現在蓋子還不到全掀的時候,話也不能全說透。
許童生是個人精,一聽這話放心不少,當即就說:“是我杞人憂天了,東家莫怪。”
許童生送人送到家門口,等桑枝夏進了門,才晃晃悠悠地去找谷大爺喝茶。
桑枝夏回到北院坐下,正牽著綢帶的徐璈聞聲回頭,挑眉道:“沒把那姓雲的逮回來?”
“姓雲的?”
陳菁安難得空閒正翹腳看徐璈溜孩子,狐疑道:“不是逮姓王的麼?怎麼變成姓雲的了?”
徐璈懶得跟傻子說話,專心去牽綢帶了。
桑枝夏看了一眼,心情複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帶孩子的?”
徐璈一手抓了一條寬大的綢帶,綢帶的另一端拴著的是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糯糯和元寶正是抱不住要落地學步的時候,往常都是大人牽著小手在院子裡慢慢地走。
徐璈倒是懂得不彎腰的好處,直接拿綢帶拴住小娃娃的胸口就在地上溜!
小娃娃走不穩,一旦往前墜了,徐璈就扯著綢帶往後拉直。
糯糯和元寶倒是不挑,也不嫌親爹這遛狗的架勢,捆著個綢帶蹣跚得咯咯直笑,笑得桑枝夏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兩個傻的。
徐璈選擇性忽略掉許文秀和丈母孃她們可能出現的不滿,頗為自豪地說:“這樣牽著他們走得快,比我牽著的時候開心。”
“枝枝,你要不來試試?”
桑枝夏注意到隨後進來的人影,很識趣地搖頭:“我就不試了,你自己玩兒吧。”
徐璈對玩兒這個說法不可置否,手腕一抖剛把差點正面摔了的元寶扯起來,身後就炸開了一聲怒吼:“徐璈!”
“你就是這麼看我孫子孫女兒的!”
許文秀宛如神兵天降,衝進來先扯了徐璈的耳朵,吼完了生怕被人搶了似的,跟謝夫人一人一個抱起地上的小娃娃,轉頭就走。
徐璈痛失玩具遺憾嘆氣。
陳菁安嘲道:“活該。”
糯糯和元寶都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