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宋六忍著不甘深深吸氣:“白家送來的信一式兩份,一份入了此處,另一份是白二爺直接收了的。”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隱隱聽到白二爺似乎是摔了幾個東西。”
桑枝夏喉頭微窒,忍不住苦笑:“怎麼可能忍得住不砸東西?”
蜀地的苛政鹽亂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趙忠全等人一路秘密帶回的證據,時間跨度橫跨數十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查明瞭是非曲直,對錯冤屈。
可就算是這樣,罪魁禍首仍是無恙。
桑枝夏繃緊了唇不知說什麼好,搖頭示意宋六先下去。
等門重新關上,桑枝夏才握住徐璈的手說:“雖說皇上選擇了棄車保帥,太子還是被保住了。”
“可太子的母家的罪責已定,與太子母家來往密切的人也都被逐一追責,爪牙暫去,這一趟也不算白忙活。”
太子身處東宮之上,一舉一動都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在,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兒是不能自己去辦的。
東宮爪牙蠻橫,素來橫行霸道無所不為。
經此一遭儘管沒真的損著太子真身,可犬牙掰斷,往後太子再作惡時,也不可能似從前那般肆無忌憚。
桑枝夏斟酌了一下還想說什麼,腰上卻毫無徵兆地一緊,整個人被徐璈突然抱在了懷裡。
徐璈把臉深深埋入桑枝夏的肩窩,輕而又輕地說:“枝枝,這不公平。”
在這樣一個皇權至上的年代,公平是最可笑的兩個字。
徐璈比誰都清楚這兩個字說出口有多滑稽。
可想想洪北之戰枉死的眾多將士,以及嘉興侯府被迫揹負的汙名苦難,卻還是忍不住想去求一個公道。
蜀地的案子已經很清楚了,非常清楚。
民間的無知小兒都可辨出對錯,一心只偏愛太子的皇上卻無視邊疆眾多將士的冤魂呼鳴,漠視蜀地無數百姓的疾苦生死,只為了保那個所謂的皇家正統血脈,保那個無用殘暴的太子。
只要有了令皇上滿意的太子,萬里江山就真的坐得穩嗎?
徐璈眼中戾氣橫生,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桑枝夏抽了一口涼氣,在徐璈秒變無措的目光中,懲罰似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咱們晚上吃點兒甜的?”
徐璈沒想到桑枝夏會說這個,愣了下失笑道:“想吃什麼甜的?酥酪?”
“你會做的只有酥酪,一問就要給我做這個。”
桑枝夏主動張開雙臂環抱住徐璈的腰,在徐璈低頭時輕輕地說:“心情不好就吃點兒甜的,吃了也就不苦了。”
“不過呢,也沒必要為這樣的不作為就惱,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徐璈被桑枝夏話中的揶揄逗笑,低頭蹭了蹭桑枝夏的鼻尖:“枝枝……”
桑枝夏用手戳了戳徐璈的胸口,神秘兮兮地說:“求仙問卜不如自己做主,既是無人給個公道,那咱們自己去找也是一樣的。”
徐璈眸中添了一抹暗色。
桑枝夏笑色懶懶:“江遇白不是去拜見咱家老爺子了麼?”
“你猜他去見了老爺子以後,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