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大妹悄聲道,“這呢子大衣是誰,看這威風,來頭比姓劉的和姓唐的加起來還大?”
葉沫圓臉脹得通紅,左手雙指緊緊掐著夏家大妹的手臂,撇嘴道,“姓劉的和姓唐的雖然厲害,一個的老子尚未成氣候,一個的爺爺早已仙遊,哪裡比得上薛家如日中天,這呢子大衣正是薛家子弟,聽說來四九城不過一年半載,已經是四九城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比看上你的時家少爺也不弱,怎麼樣,玉真同學,時家少爺你瞧不上,這薛家衙內眉目清秀,倜儻不凡,可是良配……”
葉沫正打趣著夏家大妹,一邊的王主任卻似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腳道,“什麼,薛家的,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言語未畢,額頭上的汗液已經刷刷躺了下來。
由不得王主任不焦心,他雖沒混進衙內幫閒們的圈子,可也聽說過薛家,那可是如雷貫耳的人家,原本,在他想來,有時家人在,這場仗定然很快分出勝負,鬧不到多大,可如今薛家人出面,和時家人槓上了,這“戰爭”一膠著,那可得鬧大,一鬧大,就得出亂子,出了亂子,上面能不問事由,一問事由,能不抓出他王某人?
一念至此,王主任想死得心都有了,這皮條拉的,馬匹沒拍上,先捱了耳光,這會兒,弄不好性命都得拉丟了。
卻說,就在王主任悔得腸子快打結的當口,夏家大妹又發問了,“這薛家少爺和時家少爺誰厲害?”
這會兒的夏家大妹簡直似好奇寶寶一般,絲毫沒有膽戰心驚的感覺,更沒有引發這場騷亂的罪魁禍首的覺悟,真當那邊在演著驚心動魄的大劇集,縱是洪水滔天,也不過鎖在銀幕裡,浪花撲不出來。
渾然忘了那頭的亂子一結束,她這禍首罪魁就得被捲入漩渦深處,絞個粉碎。
葉沫開闔紅唇,正待出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繼而,又是一隊青年進門。
這回進門的人不多,只有六個,前面兩個明顯是頭,左邊那個濃眉大眼的,夏家大妹認識,正是那時家少爺劍鳴,右邊的是個白麵胖子,眉眼斜飛,傲氣得似乎這天下都快盛不下他了。
後邊的四個形容無甚可述之處,只是那標槍般的身子,堅毅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遠遠便嗅到他們身上濃濃的軍人氣息,且還是軍人裡的強者。
這隊人剛出現,那正喝罵不停的唐少立時熄聲,踩著喧軟的地毯,一路小跑,如墜雲裡,遠遠笑道,“鳴少,咿,軍哥也來了。”
瞧見那白麵胖子,唐少臉上明顯一喜,心中暗忖,這回是贏定了,姓薛的是厲害,可時家豈是好對付的,更何況又多了個聲勢更猛的江家,二比一,這是穩勝!
“小四兒啊,怎麼著,又在耍寶,遠遠就聽見你在那邊咆哮,折騰什麼呢!”
白麵胖子脖子昂天,壓根兒不瞧唐少,說話兒,刷的一下,不知從何處弄出柄摺扇,唰的一下,布展開來,扇葉上露出朵鮮豔的牡丹,牡丹旁還錄著劉禹錫的詩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此詩託物言志,足見白麵胖子其志不小。
總之,這大冬天還搖著扇子,怎麼看這位軍哥都燒包得有些不正常了。
唐少賠笑道,“軍哥,這不是有不懂事兒的,在耍著狗仗人勢嘛,我這兒正訓狗呢。”
熟料唐少話音方落,劉公子劈手奪過一塊托盤,遠遠地砸了過來,這一擊,準頭極佳,隔著二十來米,直奔唐少腦門兒而來,眼見著就是血濺當場的局面,一隻大手攸地伸出,穩穩將托盤抄住,出手那人,正是緊挨著時劍鳴身後精悍青年。
驚魂甫定,唐少驚怒交集,一腳踹翻張紅木椅子,怒聲罵道,“草泥馬的,劉二,孫子誒,丫跟我玩兒陰的,老子非把丫開了瓢不可……”說話兒,就要吆喝人手同劉公子開打。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