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了,伸出手來,玩命兒搖床邊的鈴鐺,兩名特護快步入內,急問根由。
“給我換間病房!”
邱躍進漠然說道。
不待兩名護士接茬兒,黃思文揮手道,“都出去吧,我和邱書記談工作!”
黃大市長在德江市委沒什麼份量,可在這群小護士眼中,卻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他都發話了,誰敢不聽真,立時便退散而去,便是邱躍進不住要鈴鐺,這二位也裝聽不見。
誰叫他們大領導吵架,人家小護士能做的,也只能是聽更大領導的話。
小護士方去,黃思文又開始趁熱打鐵,“躍進,看見了麼,這叫胳膊再粗,扭不過大腿,你邱書記在蜀中的名頭,遠勝我黃某人,可在小護士眼中,你比不過我,為什麼?還不是時移事易,情況不同,也就註定了你邱書記在德江比不過我黃某人,連我都比不過,還如何跟活土匪鬥?”
“我早看明白了,活土匪這人勢頭極旺,觀其履歷,這是擺明了要大用的,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德江久待,其實,用不著爭,用不著鬥,一年半載後,活土匪在德江的一切,還不都是我們的,為什麼就不能忍忍!”
“不就是個女人麼,大丈夫何患無妻,人都被活土匪搶走了,你還惦著人家作甚,即便搶回來,不也是雙破鞋……”
彭的一聲巨響,邱躍進竟從穿上跳了下來,扯掉拴在吊杆上的吊瓶,朝黃思文猛砸而去。
要說,黃思文先前絮叨之初,邱躍進還是聽進去幾分,然,一牽扯到蘇美人,邱躍進便似陡然換了個人,心火高熾,欲要吃人。
尤其是當聽到黃思文說蘇美人是破鞋,若身邊有把刀,邱躍進一準兒能將黃市長給劈成兩半。
卻說,得虧邱躍進身體正弱,氣力不佳,準頭不足,接連兩個吊瓶,皆未砸中,恰好一左一右,砸落在黃思文左右兩邊的牆壁上,發出巨大響聲,驚得黃思文一股腦兒,趴下床來,顧不得被藥水浸溼的地面,異常敏捷地鑽進了床底。
邱躍進發完威風,猛地彎了腰,捂住手臂,疼得嘴角直抽抽,再細看時,他捂著的手臂,竟然鮮血長流。
原來,方才邱躍進怒極攻心,驟然發飆,根本不曾顧慮周全,看見什麼扔什麼,根本就忘了,那扔出去的吊瓶之一的另一端,還有針頭正別在自己手筋之中。
瓶子是扔出去了,那針頭也深深扎進筋裡,別出個大大豁口,弄得鮮血長流之餘,也真是痛徹心扉。
就在這時,咚咚兩聲,門被敲響了。
躲在床下,驚魂未定的黃思文,同捂著瘡口、不住呲牙的邱躍進,皆無意開門。
咔嚓一聲,門竟被自己開啟了,先探進一顆禿頭,正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肖國慶。
還未看清裡間情狀,肖國慶便笑著說話了,“黃市長,邱書記,省委曹衛國處長來看望兩……”
“位”字還未出口,肖國慶便被病房內的景象驚呆了,連忙大呼小叫地喊醫生,喝護士。
一直忙亂了小半個鐘頭,室內的混亂才算止住。
室內的積水打掃一空,邱躍進的手上纏上了繃帶,便連二人的床榻上的被褥,皆換作了全新的。
曹衛國,邱躍進,黃思文皆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了,各據一邊。
曹衛國沒說明來意,徑直問了二人緣何會鬧成這樣,可如此醜事,二人如何敢宣諸口外,皆悶頭不言,大口抽菸,絲毫不顧忌此間是病房,乃是禁菸區。
片刻,便抽得屋內,煙霧裊繞,滿室生香。
從不抽菸的曹衛國,實在受不得這二手菸的折磨,咳嗽一聲的,打破了沉默,“按說,二位都是我的領導,有些話,我不該說,也不該我說,但我還是不得不說,值此板蕩之際,危急之秋,正是我等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