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大的空間,四面都是一格一格的玻璃罩子。那些罩子密密麻麻的,竟是數不清突然有多少。而他觸眼所見,前面的一片牆上那些罩子裡面,竟然都是滿罩子的淺綠藥水,而在那藥水中都泡著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屍體!因為亞木已經感覺不到那些人有任何的生機,所以應該說那都是屍體了。那些屍體全裸著,全身都泡得慘白慘白,每一具屍體的頭髮都被剃光了,但是詭異的是。有些屍體的眼睛是閉著的,有的卻是睜著眼睛,目光帶著莫名的讓人心顫的意味。有些是恐懼的,有些的解脫般的,有些是疑惑的,有些是悲傷的。
這麼一個個“棺”,一具又一具地整齊排列著,一列又一列地疊著,數不清有多少,數不清有多少具屍體!
而就在這無數的屍體下,一間玻璃房。嗯,的確是玻璃房。就跟小型花房似的,大概有十個平方。裡面有一張單人床,但是看那床的材料就是冷冰冰的,也沒有床單和被子,只有一個枕頭,看不出來是什麼材料,像玉又像鐵。還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也是冰冷冷地放在一角。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書架,那個書架也是透明的,裡面放著大概有近二十本書,都是極厚的,亞木瞄了一眼,看到一本厚黑學,還有一本人體解剖學,再有一本是紅樓夢。
這幾本書他都沒有看過,但是大概聽說過是什麼內容,而人體解剖學就不用說了,看書名就知道。三本書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竟然放在一起。不過,亞木注意到都是中文版本,所以這住在這間玻璃房子裡面的,應該是個中國人。
但是人呢?
那推車進來的男人把玻璃房的門開啟,把餐車推了進去,然後把上面的食物一盤一盤地擺在了桌子上,擺了一雙筷子,一把刀子,一把叉子,一把勺子,接著退了出來。
他把門關上,也不知道用的什麼鎖,那門一關,竟然跟牆渾然一體,完全看不出來哪裡是牆哪裡是門。
他走到一角的控制檯,在一個圓形的紅色的大按鈕上按了一下,在那玻璃房裡中間的地板上突然升起一個圓柱玻璃體,裡面有一個男人盤腿而坐,閉著眼睛。
他並沒有像其他屍體一樣是光頭,卻是一頭褐色的長髮,直直地披在背後,那長髮極有光澤,看起來格外柔順。
再看他的臉,亞木皺了皺眉,感覺不太爽。因為那個男人竟然也是他這種型別,眉形長而飄,鳳眸朱唇,堪稱絕色。一身白色的長袍寬寬罩在身上,有幾分飄逸。
那男人睜開眼睛,圓柱體開啟了,他站了起來,走出幾步,姿態閒適,像是翩翩公子。
他轉頭看了一眼遠遠站著的人,收回目光,走向那桌子,動作很是優雅地坐下,然後拿起了刀叉。
亞木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把那盤全生的牛肉切了一小塊,用叉子叉了起來,然後。。。。。。吃了。
靠!吃生肉?
這麼一個優雅俊美的男人,竟然動作優雅地在吃生肉?
然後他又拿筷子夾了一片生魷魚,也吃了。
亞木看著他優雅而快速地用餐,生的肉生的菜生的魚,來者不拒地全部吃進肚子裡,而且好像不用怎麼咀嚼,很快的就把那二十來盤生的食材全部給吃光的,留下一桌子的空盤子空碗。
他目瞪口呆,覺得這傢伙比他還像是獸!他雖然是獸,但是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吃過生肉了,久到他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吃過生肉了,而且他現在吃的東西也跟正常人一般,口味跟慕容歡顏最是相近。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吃生的!而且竟然一餐吃這麼多!可他看起來身材清瘦,那麼多東西都吃到哪裡去了?
亞木直想罵粗話,覺得尉遲北壤肯定是在玩他,讓他跟著那女人,到這種地方看這麼一個人吃東西,這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