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突然說起這個話題了?”奧斯頓笑看對方,略微沉思了一會:
“我記得……應該是霧月突襲的那一年,也就是965年的秋季,具體的日期已經記不清了——當時為了表彰我往返馳援保留地和長城防線的戰功,也為了穩定前線將士的軍心,父王特批,冊封我為伯爵。
“如果不是出於這個原因,僅憑我重組騎兵軍團的軍功,當初的軍務部可是就我能不能封爵的問題,為此分成了三派,吵了整整半年的時間。”
或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奧斯頓不由地揚起嘴角,抑制不住言辭中的笑意:
“說來好笑,當初年輕氣盛,以為我自己受封了爵位後,人們的態度或許就會有所改變。
“可問題在於,即使有了這個爵位,士兵們還是稱我為‘長官’,其他人也依舊稱我為‘殿下’,歸根究底,這個爵位的存在也不過是為了證明我立下的功績而已。”
“到了明年春天,艾爾弗雷德將會受封為什麼等階的爵位呢?是伯爵,還是侯爵?”
威利的問題打斷了奧斯頓的話頭,哨塔的頂端突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直到風再一次從林海的樹葉間拂過,奧斯頓才從思緒中醒轉過來,清了清嗓子:
“你的說法還是保守了一些,伯爵?如果他真的打下了米斯城,把海島教會這個令人厭煩的東西徹底抹掉,只怕是冊封他為侯爵也不為過。”
“這可不像是奧斯頓殿下會說出來的話啊,不屈於人下,才是你一向的性格啊。”
威利挑起眉,重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揶揄對方。
“不甘於人下,並不代表我不會承認自己的不足——類似於艾爾弗雷德所擁有的那種才能和直覺,向來都是與生俱來的稟賦,不如人就是不如人。”
奧斯頓沒好氣地拍掉了對方的手,回嗆了一句:
“再說了,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不然還會特意來問我這個問題?”
聽到好友的這句話,威利的神情也嚴肅了一些:
“雖然說,他目前為止所取得的那些成功,確實免不了阿加莎的籌劃,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準確地從中把握住關鍵,不如說,這才是埃文公看重他的關鍵理由吧。
“無論是一錘定音地吸收商會,還是在軍議上提出的那些要點,無不證明著他的敏銳和果斷,嘖嘖,他非但沒有虛度這五年的光陰,反而被磨練得越發兇悍了——自從歸國以來,艾爾弗雷德便不復以往的溫和了,他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對於權力的渴求。”
聽到威利的這番話,奧斯頓反而表現得很平靜:“證明他終於下定決心了,這很好。”
“你不想爭取王冠嗎?”威利意有所指。
“王權自然是好的,但我早已經想通了,艾爾比我合適,那就讓他去爭這個王位,我就這麼一直釘在南境,倒也不錯。”奧斯頓仰頭看天,心中彷彿卸下了一份重擔:
“安提阿邊境公一脈支援我,是為了扶持我去做那個國王嗎?這句話只怕是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無論國王是誰,安德魯家族的權勢都不會被削減,在南境,最重要的事項永遠都是與皮留士人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