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艾爾弗雷德的提問,諸將官紛紛從思索中驚醒,第八戰團的戰團長達倫——這位魁梧沉穩的老資歷沉吟片刻,給出了自己的見解,“既然如此,奧馬不更加應當是雙方、甚至是三方勢力都想爭奪的橋頭堡嗎?”
“不對,”艾爾弗雷德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任由眾人繼續思考。
“難道是……”最是特立獨行的第九戰團戰團長莉薩摩挲著下巴,“不,不對,仔細想來,奧馬城於我們而言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殿下的意思應該是——把它當作一個另外兩方都無法拒絕的‘餌’!”
“莉薩卿所言甚是。”聽到有人道出自己的心聲,艾爾弗雷德微微頷首。
“餌”?在諸位將官的思維慣性中,這種倘若奪得、必將在戰爭中為王國帶來有利條件的要地,是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加以奪取的,而放棄這樣的一座城,只有一種可能——對艾爾弗雷德來說,他想要謀得更為巨大的利益!
而在這數月的共事中,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他們都深知,艾爾弗雷德向來做事周全且腳踏實地:
在妥善地處理了裁判所的本職外,他會保持與政務院的密切溝通;也會認真地鑽研王國的各種軍事理論,並長期在戰團駐地生活、工作,深入瞭解普通士兵的生活與精神狀態,切實地瞭解了王國軍隊的精神面貌和作戰能力——最為誇張的是,他甚至記住了駐紮在蘭開賽的第一戰團中的每一名士兵的姓名,甚至瞭解每一名士兵的家庭狀況!
正是這種踏實、周密且極端高效的行事風格,也證實了艾爾弗雷德並非是那種不諳世事的紈絝公子,也正是如此,當所有的將官都明白了艾爾弗雷德的意圖後,他們都沒有覺得對方是在異想天開,而是紛紛陷入到了極大的震驚之中——能夠讓這位殿下放棄這種要地,他究竟在進行何等宏大的圖謀,又在謀取何等程度的豐厚利益呢?
面對在場將官,艾爾弗雷德當然不會賣弄什麼關子,他只是繼續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娓娓道來:
“歷代奧馬子爵的立場非常特殊,這個家族並不忠於米斯伯爵,但也不親近海島教會的那位至聖主教,甚至不與南方的兩位公爵間進行過多的往來,而在三代奧馬子爵的經營、以及塞西亞特殊的政治環境下,這座城市就這麼一直維持著既不獨立、但也不聽命於各方勢力的特殊地位,簡而言之,奧馬城是一個米斯伯國治下的‘獨立領土’。
“因為這個原因,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兵不血刃地拿下這座城,而它在米斯伯國的政治風波中也不會受到太多影響。
“因此,無論是政變成功、可能已經統合了米斯城和基拉拉城的海島教會意圖南下,亦或是公爵聯軍想要北上平定亂局,奧馬城都是一個繞不開的關口,無論是哪一方勢力,他們必須拿下這座城。
“我們當然可以參與混戰,但仔細想來,諸位也能發現,拿下奧馬城有什麼好處嗎?
“答案不言自明——除了能夠拿下這座城池外,我們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要陷入到較為漫長的混戰中。
“我可以在基拉拉城堅守半年,也情願花費另一個半年的時間來圍攻米斯城,因為花費這些時間是值得的,它們能夠幫助我達成戰略目的;至於奧馬城,呵,它在現階段沒有任何價值,不值得王國為它花費哪怕一天的時間!”
伴隨著艾爾弗雷德的話語,長杖的尖端自右向左移動,沿著布萊克河將地圖上的塞西亞分為南北兩個部分:
“諸位,時機已經成熟,拿下米斯伯國,便可以將貴族聯盟的南北勢力相分割,此戰,我只有一個目的——
“調動塞西亞地區的全部主力戰團,拿下一場決定性的、不容置疑的大勝,並攜此威勢,一併收復米斯伯國、埃德薩伯國、斯蘭伯國,一舉為王國收復整個北塞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