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想起了之前太后下的那道不倫不類的懿旨,‘威國公郭守忠次女,幼習禮訓,夙表幽閒,胄出鼎族,譽聞華閫。是賜吏部文選司郎中傅旭恆為侍妾。佔吉日正月二十五。’不由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太后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從來只聽說過懿旨冊封內命婦乃至給臣下賜婚的,如今竟然下懿旨給臣下賜起侍妾來,也不怕人笑話?!也就是太后佔了尊長的名號,皇上又一心想做明君,背不起‘不敬嫡母’這個不孝的名號,否則太后又豈能鬧騰得起來?
“本來太后是定要將人賜給三弟作平妻的,”晉王妃喝完茶,笑著補充道,“但勇毅侯攜夫人及時趕到,又帶了證據來,將局勢給扭轉了過來,因此太后才會不得不妥協的。”
老太夫人聞得結果只是將郭宜寧賜給了傅旭恆作妾而非做平妻,且也沒有問傅旭恆的罪,不由鬆了一口長氣,心有餘悸的點頭道:“真是萬幸,真是萬幸!”就算是下懿旨賜的又如何,妾就是妾,妾的孃家人也算不得正經親戚,這樣一來,威國公府便與永定侯府扯不上上任何關係了!
不想太夫人卻道:“為何定要郭二小姐作妾,作平妻豈不更好,那樣咱們家與威國公府和太后便算是親戚了,這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為何定要……”
‘定要’後面的話因眾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了她,傅旭恆也在一旁殺雞抹脖的衝她使眼色,以致她總算覺察出了不對勁兒,因沒有再說下去,但面上卻忍不住有幾分委屈之色,喃喃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老太夫人忽然起身向晉王和晉王妃道:“叨擾了王爺和王妃一整日,也是時候該告辭了。初十家中請年酒,還請王爺和王妃務必賞光。”
晉王笑著應了,“到時候一定來叨擾。”晉王妃卻嗔道:“祖母又與我客氣起來,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您老人家還這樣,再這樣,我初十就不回去了啊!”
老太夫人笑道:“好好好,以後不這樣了。”又寒暄了幾句,方由孔琉玥和二夫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出了垂花門上了車,往永定侯府方向駛去。
回到樂安居,也不知是累得還是氣的,躺到床上後鬆懈下來的老太夫人看起來神色很不好,就像是生了病似的,傅城恆見了,便要命人請太醫去。
被老太夫人給喚住了,強笑道:“我沒事兒。你們也累了一整天了,都早些回去歇下罷。”冷聲吩咐傅旭恆,“回去後好生反省一下,明兒一早便去將你媳婦接回來!這大過年的,累你大哥大姐為你奔走,還累我們永定侯府和晉王府丟盡了臉面,你自己想想該是不該!”
傅旭恆滿臉羞愧的應了,“祖母放心,孫兒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以後定然不會再犯!”眼見老太夫人似是有話說,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什麼都不要再說;扯了衣角後猶不放心,索性不由分說扶著她離了樂安居。
孔琉玥則趁機湊上前,借給老太夫人捻被角之際,不著痕跡摸了一下她的脈搏,發現她的確沒什麼事兒後,方在衝傅城恆使了個眼色後,笑著說道:“既是如此,我們就先退下了,祖母您睡個好覺,明兒起來,便又是新的一天了!”
老太夫人閉著眼,疲憊的點了一下頭。
二人便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
“老大你留一下,我有幾句話問你!”方走到門口,就聞得身後傳來老太夫人的聲音。
傅城恆腳下一頓,孔琉玥已先笑道:“既是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侯爺待會兒回來時路上小心點。”
他於是點了點頭,“那你路上小心一點。”吩咐跟著的珊瑚瓔珞,“好生服侍著!”
“是,侯爺。”二人忙屈膝應了,一左一右簇擁著孔琉玥出了門。
外面雪已經停了,天空卻依然黑沉沉的,陣陣刺骨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