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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自己話說得重了,懊惱不已。

“對不起,琬玉。”他著急地道:“我知道啊,你的心,有我,滿滿的都是我,我一直知道的,琬玉,乖,不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再道歉,一再急切地吻她,她在他溫柔的慰藉裡慢慢地平靜了。

“為何這麼說?”她扯緊他的衣襟,幽幽地問。

“因為,那段過去還羈絆著你。”他很小心地道:“只要提到了他,你整個心——是怨恨也好,是生氣也好——都讓他佔滿了,不留一點空間給我,我完全無法瞭解你的心情,或者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恍然想到,在一個月明風清的夜晚,因著薛齊的全心相待,她早已自誓不再回首過去,而是展開新的生活,與他攜手共老。

她的確是清心了,也很努力地忘記過往,但,總是在不經意間,生活裡的一件小事就會挑起往事,然後她再努力地忘記,不去疏通,不去傾吐,只是壓抑下來,因為這早已是她的性情和習慣了。

為何會如此壓抑?從小,她見獨居的母親思念在京為官的父親,有話沒得說,只得寫下滿紙家書,可寫了也沒用,父親還是娶了美妾,而她嫁入江家,面對浮浪薄情的夫婿,吵了也沒用,那人照樣尋歡作樂,回到盧家,哭天搶地也沒用,家人只是可憐她,收留她,再想方設法將她和兩個拖油瓶嫁出去……

獨獨薛齊啊,他要她說出來,他想了解她。

“因為我不說他的事,你介意了?”她含淚問道。

“我說的介意,就是他這道陰影,我並非要你一一說出以前的事,而是希望你因他而心情受到影響時,能告訴我。”他輕撫她的頭髮,仍是小心地選擇遣詞用字。“如今,這道陰影卻橫亙在我們夫妻之間,阻斷了你我的心意相通,我知道你有苦處,也有掙扎,尤其他又是慶兒和珣兒的生父,這點血緣關係地無法斬斷的。可是你不說,我既找不到門路幫你,又得眼睜睜看你不痛快,我……哞,我也不痛快啊。”

沒錯啊,他說的對。江照影始終是她的疙瘩爛瘡,她一想起此人,心頭就一團亂,不知如何應對,索性關起心門,不願想,也不願說,卻連最最親愛知心的丈夫也被她摒除門外。

“齊,對不起,對不起……”她哭了出來,“是我使性子,發脾氣,也讓你不痛快……”

“我講話直,惹你難受,是我該說對不起。”

“不,不。”她不住搖頭。“全是我不好,我明明想忘得一乾二淨,不願讓過去再來干擾我,可是一提到他,我就受不了,兩年夫妻,他狠心,他無情,我還是期待他能改變,我好笨啊,甚至接了休書後,還是痴心妄想,以為事情了結後,他會回來接我,就這樣,又是兩年過去了,我苦苦等待,等著一個我曾經愛過的……”

她拿手矇住嘴巴,驚駭地睜大淚眸,瞧她說了什麼話,她真的要惹薛齊大大的介意了。

在說出來的同時,她也終於明白,她自以為恨江照影,然而,在被安排改嫁之前,她仍是對他留有一分空想和期盼。

若她不嫁薛齊,或許在八年後的今天,終於讓她等成了正果,但八年晦暗的歲月,會將她的身心消磨殆盡,孩子躲在盧府也無法正常成長,她充斥於心的,還是延續江家那兩年的幽恨,能否破鏡重圓,仍未可期。

割裂的傷痕太深,以至於不堪回首,更是難以彌補。

“傻瓜。”薛齊見到她的驚惶,只是憐嘆一聲,仍是柔聲道:“曾經一起生活過的人,不可能完全忘記,就如同我也會想起阿蕊。”

他沒生氣?她眨下眼睫,淚水滑落。

“每到了阿蕊的忌日,你會陪我上墳祭奠,也會讓我一個人呆在書房,然後再為我送上一碗熱湯,默默陪我坐著,你明白我的感傷,讓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