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累了就睡吧,我們來日方長。”衛望舒眉眼如畫,不可方物,聲音也如翠玉輕擊,讓人心神盪漾。她自己動手脫下頭上千金重的鳳冠,放在一邊。
李允堂看著她笑嫣如花的模樣,大手一甩,吼道:“什麼來日方長!哼哼,這時候想到討好我了?晚了!”
她平日穿衣以素淡為主,如今一襲紅衣,十六件套的款式,層層疊疊的衣襬,還有衣服上宮廷繡娘手下的精美團花圖案,只把她襯托得更加明豔動人,絲毫沒有被這華服壓下去。
衛望舒溫柔道:“不晚,剛剛好。”
李允堂眼皮子一跳,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傢伙只要一溫柔就準是醞釀了一肚子壞水!怎一個心驚肉跳了得?
“夫君,今兒你喝多了,我倒好了蜂蜜水,過來喝吧,想是在前頭招呼客人飯也沒好好吃,再來吃些糕點。”衛望舒說著要動手去解他的衣服。
李允堂嚇得一把將胸口捂結實了,“你,你,你要幹什麼!”
衛望舒掩嘴而笑,哄道:“今天我不動你,我保證。只是新郎衣服繁複,脫了外衣輕便一點。”
李允堂皺起了眉,道:“不用,我穿著鎧甲都沒嫌重,幾件衣服算什麼?”
衛望舒也不惱,把他引入側面暖室的軟榻上,眉眼間全是笑意,那軟榻上擺著茶几,也確實倒好了蜂蜜水,還有幾塊栗子糕。
“先坐著歇會兒,我們也說說話。”衛望舒輕柔地說。
暖室在臥房的西側,有書架、書桌和軟榻,兼帶小書房的功能,這是近來京城裡頭造房子流行的格局。那軟榻上擺著茶几,若是把茶几拿了,也是可當成床來用的。
李允堂喝了口蜂蜜水,吃了塊栗子糕,沒覺得舒服多少,到底還是喝多了。
“不行我得躺一會兒。”李允堂說著就靠下去,只覺得腦袋跟塊石頭一樣重,眼皮也好像被人縫起來了……
“行,你睡吧。”衛望舒的聲音溫柔地如三月裡飄揚的柳絮,輕輕點點地落在他耳邊。嗯……女人溫柔起來,還真是挺讓人舒心的。只是……為什麼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呢?就好像……往年被她坑了的那種感覺?
再然後,他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允堂還做著在江南水鄉柔情裡的夢,就被人硬是叫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一張素淨的臉在自己面前晃,仔細一辨,猛得清醒了。
衛望舒身著一襲月牙白的中衣,面容姣好地正對著他不冷不熱地說:“九爺,天亮了,該起床了。”
李允堂愣了愣,心想:是了是了,就是這種表情和眼神,好似隨時會從哪裡抽出一把暗器然後戳到自己身上!
噢,那些年他過得太不容易了,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李允堂扶著腦袋,宿醉的後遺症讓他有些暈乎,但是腦子很清醒:他跟眼前這個女人成親了!再想起昨夜……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還是新郎穿的大紅喜袍,他身上蓋著被子,躺在了暖室的軟榻上。
李允堂一股邪火莫名就升起來,他怎麼睡臥榻了?!這女人自己睡大床,讓夫君躺臥榻?!簡直無德之極!
李允堂還沒來得及發難,就聽衛望舒說:“昨夜你喝多了,躺這兒睡著了,我給你蓋了被子,也沒驚動別人,免得風言風語流傳出去不好。待會兒還得去母親那裡奉茶,快脫了衣服睡到床上去吧,我再叫人進來伺候你起床。”
李允堂一聽,愣了愣,她說的好像有道理,讓人知道他堂堂吳親王新婚之夜睡榻子,可不得被笑死了!
他沒空發火,板著臉跑回主臥脫了衣服爬上床,這時候見床腳放了塊絲絹,上頭一抹褐色的血跡甚是刺目。他畢竟第一次成親沒經驗,躺好了才想起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