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看來,你是心裡有了譜了是不是?”
恪寧隨手拿起一旁的針線,邊看花樣子邊說:“我覺得鑲白旗的福敏也很不錯。聽好多人說,他這個人學識淵博,人也寬厚,尤其是特別會講故事。孩子們見了他一定歡喜的不得了!”
胤禛手指節扣扣茶碗,又說:“你倒是慮的周全了。竟比我想的還早些!”
恪寧微微得意:“那可不是,等著你為孩子們想到了,那兩個小的又該管不住了!”
他兩個邊笑邊閒聊,從不曾如此隨性過。本來是大好的天,忽而外面就起了一聲驚雷。恪寧抬起頭望望外邊的天,詫異著:“這才幾月!不知道今年雨水多不多。可別影響了南邊的收成!”
胤禛正要說話,外邊同恩輕咳了一聲,道:“爺,宮中有信說,西北起戰事了!”
此話一出,胤禛恪寧俱是一驚。胤禛“騰騰”兩步邁出門外:“宮中來人了嗎?”
同恩一頓,小聲說:“只有人報信說拉藏汗向朝廷求援,準噶爾的策妄阿喇布坦出兵進攻西藏。這怕是沒多久,就該請王爺進宮面聖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四老了老了,越來越像個孩子。
如意
“朝廷要打仗了。”恪寧心裡暗暗盤算。胤禛入了宮,不知道多久回來。她自己坐在窗根兒下,有點惴惴不安。新荷進來的時候看見她茫然無助的呆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福晉!”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叫了她。恪寧轉過頭,像是從夢中醒來。
“福晉,蘅慶祥有訊息來,說牛老闆今晚有急事,須與您當面相商。”新荷語氣輕飄飄的,懸浮在空氣中。
恪寧方才有些疲倦,本想躺下歇歇。但這麼多年她和蘅慶祥之間的關係從無旁人知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若沒有大事,牛老闆不會急著要見自己。她搓了搓手心裡捏著的迎春花瓣,將它們揉成晦暗的一團。嘴邊露出淺淺笑意:“那你就去安排吧,說我今天要回孃家去看看。”
新荷下去安排。恪寧往日要單獨出外,都是託詞回孃家,其實回了孃家就會換了衣裳換了馬車從旁門出去。這回也如法炮製。
待到了約定的釣月樓,底下人見沒什麼異樣,才請恪寧和新荷下了馬車。釣月樓是蘅慶祥的產業,不過規模不大,算不得京城一流的大買賣。但好在隱蔽私密,所做的菜色及其精緻,又佈置的十分典雅,不是一般人可入得的去處,往日都是牛老闆宴請貴客的地方。偶爾有幾次,恪寧與牛老闆見面會選在這裡。
這一日,釣月樓前門庭有些冷落,但平日也非人聲鼎沸之所,所以恪寧也沒當回事。一進門,有夥計招呼,直接將她們迎上二樓雅座。推門而入,但見牛玉聲牛老闆正坐在八仙桌旁,卻是形容委頓,滿面愁色。
“牛老闆,你一向可好!”恪寧張口笑道。
牛玉聲抬頭見是她,驚得下巴幾乎沒掉下來,一個勁兒擺手,慌得話也說不出來,
恪寧好生詫異。新荷在一旁笑道:“喲,阿爸,您這是演的哪一齣啊!”
新荷是牛玉聲在歸化收養的棄兒,所以一直按著蒙古人的習慣叫他阿爸。
不等牛玉聲回答,卻聽背後一人笑道:“不用牛老闆的名號,只怕請不來貴客啊!”
新荷嚇得忍不住尖叫,恪寧也吃驚,但不等轉過身,光是聽那個聲音,她也知道是哪個了。
胤禵斜倚著門框,微風拂動著他耳後散落的一些髮絲,顯得他越發風流倜儻,落拓不羈。
可是他在心裡卻完完全全是個追名逐利的俗人一個。恪寧在心裡笑道。
“四嫂沒想到是我吧。”他語氣溫柔,如風一般吹到恪寧臉上,帶著浪蕩子慣常的那種輕佻。“我也實在沒想到會是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