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抬了出來,鼓聲咚咚地響起,數十名大漢身上腰間鮮紅的汗巾一路舞過,氣氛極為熱烈。專業的馴獸師從廣場兩邊各引著兩隻兇猛的老虎進入場中,讓它們跳過火圈為眾人表演雜技後才退場。又過了一會兒,數名藝人表演者爬竿、翻筋斗,都是技藝高超、手段厲害,阿麗公主正看得如痴如醉,忽然聽見“轟”的一聲,廣場一角頓時煙火四起,她不由嚇了一跳,趕緊抓住李未央的手臂。
李未央輕輕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不過是表演罷了。”果然就見到,一排排的藍衣女子從廣場右側走了出來,高高舉著一隻火炬,瞬息之間口吐火焰,火炬頓時熊熊燃燒起來,她們便一邊表演一邊跳舞。
阿麗公主瞧見這一群人居然真的噴出火來,又不斷地做出各種怪異的表演,煞是有趣,不由看得興高采烈,渾然忘了剛才的害怕,接下來,還有各色的馬戲、飛行戲、面具舞等等,場面十分熱鬧。不要說阿麗公主看得入迷,便是其他的大臣也不禁放開了往日的矜持,開懷大笑。
酒過三巡,皇帝才出場。眾人看見陛下來了,連忙站起身,三呼萬歲。
李未央遠遠瞧見皇帝雖然身形並無異樣,可是眼下卻是隱隱發青,眉心那道紅痕更深了。這說明皇帝的頭痛症並沒有完全痊癒,但今日這樣的宴會若是不出席又會給眾人造成他病情加重的印象……這是勉為其難了。李未央正想的出神,阿麗公主笑道:“嘉兒,今天皇帝可遲到了!”
李未央一怔,才淡淡地道:“陛下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咱們只有迎駕的分,哪能責怪陛下呢!”
阿麗公主吐了吐舌頭,卻是不以為然,在她看來這麼多人就等著皇帝一個人,他也太霸道了。
只聽見皇帝朗聲笑道:“好,諸位平身吧!”
所有人這才站了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太監吩咐就座,他們才敢坐下。
皇帝就坐在裴後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今日的臘八宴會可真是辛苦你了。”
裴後微笑,笑容端莊、雍容,聲音卻是平淡:“陛下說的哪裡話,這一切都是臣妾應當盡的本份,更何況還有郭惠妃、陳貴妃她們幫襯著,無論如何也累不到哪裡去的。倒是陛下身體剛剛痊癒就出來吹風了,臣妾真是擔心的很。”
聽到裴後這樣說,皇帝的笑容微微收斂了,冷哼一聲道:“朕沒事,朕的身體可好得很,不勞皇后操心。”
裴後唇角彎起一個淺淡的弧度,顯然不將對方的話放在眼中,她是最清楚皇帝病情的人,也知道他沒有自己口中所說得那麼輕鬆。
皇帝臉上掛著笑意,袖子下卻緊緊地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脊背繃得筆直,可見他的頭痛症依舊很厲害。將一切看在眼中,郭惠妃不由有些焦慮。若說在後妃之中有誰真正關心皇帝的健康,她算是一個。雖然對皇帝沒有多少愛意,但夫妻多年,他畢竟是元英的父親,不論如何她不希望看見他有什麼損傷,再者皇帝若是倒下只會稱了裴後的心,於他們害處極大。想到這裡,她不由柔聲道:“陛下,宴會每年都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明日就要上早朝,您病了這麼久想必積不少摺子,若是著急……不妨先回去批閱。”分明是在替皇帝解圍。
裴後聞言,冷冷地撇了她一眼道:“陛下處理政務自然有的是時間,何勞惠妃你多言?”
郭惠妃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卻立刻住了口。
皇帝也知道惠妃是在替他著想,否則政務繁忙也不急於一時。但他若是現在走了,只會讓人懷疑他身體的狀況,極可能危及朝政穩定。思及此,他微微一笑道:“惠妃不必擔心,朕身體已然康復,大不了參加完宴會,回去再批閱也是一樣的,只是還要勞煩愛妃到時候為朕親自送些點心來。”
郭惠妃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