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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定格在不遠的遠方,不能一瞬。

不遠的遠方,龍淵劍被冰藍魔族以血祭出,光的凌歷聲的悽戾,一回一回,以強大到不可抵抗的力量壓向少林、壓向達摩室,壓向其中力竭卻情動的桃紅及其捍衛者們,勾誘著被深深封印在一個孩子靈魂之中的魔族血誓。

當,那比龍淵劍更甚的血誓破印而出,順魔者昌逆魔者亡,這片天地裡一切流湧紅色血液的生命則已沒有選擇,在龍淵與血誓相合的一剎那,要麼灰飛煙滅,要麼,化為藍色血液。又,想來必然的,力量強欲抵抗者固然死無葬身,力量弱欲要順從者卻只怕那追逐絕對力量的冰量天性拒絕收容,一樣的、死無葬身。

活著的,化為冰藍活著的又如何?

三百年、四百年,不遠的歲月以前,一個天地毀滅過;又三百年、四百年,同樣不會太遠的歲月以後,一個天地想來也是同樣的被毀滅吧。

深秋的風該是很冷,可已無從感覺。

不自覺的顫抖,不自覺的雙手交握,在臉色蒼白和充血之間,相同的,是對下一刻的焦憂與恐懼。

* *

終於,無法繼續靜默的捱下這煎熬,李世民自覺快要發瘋之前開口。發出的聲音倒是出忽他意料的輕緩到溫柔——但也許,只是無力,無力到近於無意識:“晚。”

“嗯。”同樣無意識的回應,帶著虛脫。是啊,能有?怎樣的強大和堅韌呢?一個八歲的小小的流著紅色血液的女孩兒?

就在剛剛,以那樣無波而恬淡的雙眼和聲音要李世民留下來,並講述給他一個關於冰藍桃紅的對決故事已快耗盡她全部的力量。

“我們說話,至少說說話。不然,看不到他們的最後,我們的最後就到了。”

“嗯。”

“長孫大人說這是一場註定不能贏得的對決,因為包括他在內,他們都有了情障。”

“嗯。”

:“長孫大人說我們也絕不會輸,因為他們將獻祭自己所有,只為阻止龍淵與血誓相合;而只要它們不能相合,我們就還有最後的也是最大的希望,因為我有絕對意志,來自什麼宇宙亙古超乎一切的魔王意志,這樣不可毀滅的意志所在,甚至可以讓我成為未來那柄龍淵劍和血誓的唯一主人。”

“嗯。”

“長孫大人說我不是魔王意志,而只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再復魔王意志的人類;且,現在還更是一個太小的遠不能承載萬分之一那般意志的人類的孩子。”

“嗯。”

:“所以,為了未來,我必須脫出此刻這場對決;所以,為了人世,我必須放棄眼前所重。”

“你——”意識剎那回轉,儘管將雙眸移向李世民的動作是那樣遲緩,就像空白的腦海裡再找不出隻言片語。

你——

你——

要怎樣呢?

“我——”她沒說出的,李世民全部明白,所以在迎向那樣的茫然時也同樣的有一刻茫茫然。

但下一刻,劍光與龍吟的凌厲淒厲裡,握一握拳,閉上眼,再睜開眼,雙眼裡的光芒豁然間就閃耀進了長孫玉晚的雙眼。

隨之揚起,是他的眉,那有一些些遠山的蒼秀卻更有著鷹的飛揚劍的銳利的眉:“我知道,長孫大人還說過一句話——沒有絕對,所謂註定也只是一種力盡後無力的妥協。

既如此,理所當然,便縱是長孫大人也不會全對!

既如此,理所當然,我們可以做的,除了等待還該有期待!

期待,這一場註定不能贏得的死亡夜宴就在下一個剎那,我們眨不到一眨眼的剎那就忽然之間,有了轉機。”

“期待。”目不轉睛,看著李世民那不屈一切既定、傳遞無限生機與不絕希望的眉與眼,是真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