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華嘆息一聲道:“他是痴情,卻是痴情過了頭,憂思成疾,纏綿病榻,我聽說,恐怕這就是個把月的事情,小侯爺就要繼承這爵位了。”
李未央聞言,又看了遊慶豐一眼,他的目光已轉開,只是低著頭,手中握著酒杯,一副陰沉的神態,跟他那貴公子的樣子,一點都不相稱。淡淡應付了陳玄華幾句,李未央走到了一直虎視眈眈盯著她的元烈身上:“你給我的情報,關於襄陽侯的說的似乎不多。”
元烈一直注視著她和陳玄華說話,聞言不由得沉下俊美的面孔,彷彿有一絲不悅道:“你只顧著和那人說話,現在又來理我做什麼?”
李未央瞧他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卻是十分不滿的樣子,不由笑道:“人家來與我說話,難道我要不理他嗎?我是這裡的主人,你這種氣又是從何而來?好了,不要作怪,老老實實回答我,關於襄陽侯,為何資料怎麼的少呢?”
元烈見她解釋清楚,心頭卻也不十分介懷,憑著那陳玄華,他還不放在眼睛裡,他此刻不由微微一笑道:“一個早已病退在家的老匹夫,我又何必去在意他呢?”
李未央想了想,低聲道:“不知什麼原因,我總覺得,這遊慶豐對我,對郭家,有一點敵意,你可察覺到了嗎?”
元烈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臨安公主裙下之臣眾多,莫非,那遊慶豐也是追求她的人,所以才怨恨於你嗎?”他的笑容十分的可愛,像是故意再拿李未央玩笑。
李未央隔著桌子,悄悄在底下碾了他的腳:“不要胡說八道!那遊慶豐和臨安公主的年紀還差一些,又一直在軍中,怎麼會勾搭上呢?照我看,這事情怕是另有玄機,你幫我留意一下,他到底是什麼緣故會對郭家人不滿。”
元烈看了那遊慶豐一眼,心頭嗤笑一聲道:“這樣的莽撞之人,又有什麼好留意的?”顯然是吃醋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不是為他,只是為郭惠妃,當然也是為郭家,我現在是郭家的女兒,若是郭家出了事,我跑的了嗎?凡事防範於未然,才能永生立於不敗之地,這個道理你又不是不明白。你盡力收集吧,越多越好,不過,不光是他,還有關於那襄陽侯的,也得儘快地調查清楚。”
元烈不禁奇怪道:“襄陽侯?你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來了?他這麼多年臥病在家,不參與爭鬥,想來和郭家是沒有什麼聯絡的。”
李未央搖了搖頭道:“這遊慶豐對郭家有敵意,可他如此年紀和郭家必定不會有仇,他是襄陽侯的義子,莫非襄陽侯當年和郭家有什麼怨恨嗎?”她越想越有可能。
元烈不禁失笑道,一隻手把玩著手中酒杯,凌厲的眸子卻已經掃向那遊慶豐的方向:“襄陽侯若果真與郭家有仇,為何這麼多年稱病不朝,按捺不動呢?他總不會是指望自己的兒子來報仇吧。”
李未央笑道:“或許是我多想了吧,又或許他只是瞧我不順眼,這都是有可能的。”她心中倒寧願對方是看她不順眼,若非如此,這事情怕要變得複雜起來了。
遊慶豐獨自坐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手中的酒杯一直捧著,卻不曾飲過一口,他的目光落在李未央的身上,冷笑了一聲。那個女子,淡淡地坐在那兒,彷彿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既沒有十分出眾的相貌,也沒逼人的風度,卻是奇蹟一般的,在大家心中留下了一種深深的痕跡。彷彿是青山綠水一般的存在,不論其他人的光芒多麼耀目,也掩不了她那樣獨特的氣質。或者,她就是憑藉著這種風度儀表,誘惑了旭王和靜王吧。
很快,他的目光從李未央的身上移開,放到了被眾人包圍的郭惠妃身上,心頭冷笑了一聲,這個女人又在惺惺作態了。
這時,旁邊的郭導慢慢向他走了過來:“遊兄何時回到了大都?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為你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