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洲轉身定定的看著她:「如果你能做到涼州城內人人無飢,許你一個官位又如何?」
季長櫻挑眉:「據我瞭解,大曆朝沒有女子做官的道理,就連紅袖軍出生入死參與了幾十場大小戰,從原來的千餘人變成如今的五百人左右,也沒有被朝廷承認過。」
上次在水雲間吃飯時,季長櫻意識到自己缺乏常識,就拉著寇雲意和江逢時惡補了很多關於大曆朝的一些資訊。
其中當然不可避免的問到了紅袖軍的訊息。
當時寇雲意就一臉複雜又欽佩的說:「紅袖軍的每個人那都是巾幗英雄,可惜··她們偏偏生為了女子。」
「京都的那些大人,根本不願意承認女子並不比男子差多少,每次平王請封的摺子都被打了回來,據說是朝中的大人因為這事吵的不可開交,王爺母家又沒什麼勢力在其中周旋,只能就這樣一年一年擱置了。」
「王妃的腿你知道吧?當初蠻子來犯,她領著紅袖軍裡的百人精銳隊,繞到後方點了蠻子的糧草,造成他們沒有補給之後不得不撤兵,在寒冬臘月裡追擊了王妃她們三天三夜。」
「帶出來的人最後十不存一,最後王妃放棄了騎馬,扛著一名將士靠著雙腿連走帶爬回來的,只是從那以後王妃的腿也就···」
江逢時嘆息了一聲接過話:「儘管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傳回京都還有人在朝堂上痛罵王妃:「不安於室,牝雞司晨!應當加以嚴懲才能以儆效尤。」
想到這裡季長櫻就有種想掀翻了這個王朝的衝動。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你說的沒錯,我孃的紅袖軍確實不被朝廷承認,但是涼州城內人人認可!這群只知道躺著吸人血的水蛭,我早晚讓他們知道好歹!」
鍾離洲此刻說話的樣子鋒芒畢露。
他轉頭看著季長櫻:「你的情況不同,農作物關乎民生大計,其他人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在涼州,我的話還作數!只要你敢做,就沒什麼不可能!」
季長櫻站直了身體:「當真?」
她又不傻,做一個平民百姓哪有手握權利走的順利。
不管是讓家人無憂無慮還是完成那個看似說笑的人人無飢,沒有權利全是空談。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敢給我就敢接!」
鍾離洲伸出手:「擊掌為誓!」
——
張大嘴一臉興趣盎然的拉著周氏往人群裡面湊:「嘖嘖嘖,真是活的久了啥事都能見著,你看這些娘子還有個女人樣兒嗎?一個個穿成這樣也就算了,還扛著石頭滿街跑,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周氏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悅:「扛石頭咋了?那樣的石頭我能扛十個!」
張大嘴尷尬的笑了一下,摸著她的胳膊順毛捋:「我這不是嘴快麼?你都嫁出去了當然不用擔心這個。」
「反正我覺得力氣大了挺好的,你說那話我不喜歡。」周氏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繼續扭頭看著紅袖軍在人群中嘿哈嘿哈的跑步。
她有些看不明白她們在做什麼。
周圍的議論聲紅袖軍全都充耳不聞,只專注的做著自己的訓練。
扛著石頭跑完步之後,她們又在麥場集合,全都穩穩的在那裡扎馬步,一蹲就是半個時辰。
有好奇的孩子跟著她們一起蹲下,結果還沒有蹲多久就堅持不下去了。
一連幾天,紅袖軍都在眾目睽睽之下訓練。
不是扛著石頭滿村跑,就是翻山越嶺的爬山,還紮了幾個木頭樁子分批對打。
周氏一連看了幾天興趣盎然,每天吃完飯就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不到吃飯時間不回家。
胡氏每次看著她都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