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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頁

但是裴問餘並不理會光頭的求饒,他把短刀摺疊放好,在廢舊雜物堆裡找了一根不粗不細的鐵棍,放手裡顛了兩下,手感剛好。

冰涼的鐵棍子附粘著過期腥重的腐肉,裴問餘握著手柄,在光頭身上丈量了片刻,最後停在小腿脛骨附近,他不怎麼愉悅的對光頭說:「你說得對,我沒想要你的命,犯不著,就是想出出氣,所以你配合一下,躺著不要動。」

光頭身上的冷汗、熱汗交替迴圈,沒有停過,他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沒問出口,裴問餘的棍子就下來了。

洩憤似的暴擊,一下一下錘在光頭的小腿上,裴問餘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紅著眼睛,每個細胞都充血、暴起。裴問餘在眼下的混亂裡,不可思議地感覺到了一點由心而生的痛快,他已經完全不把光頭當做一個人了,只是一堆過期的爛肉而已。

把人往死裡打,卻不打死。

光頭連叫喚的力氣也沒有了,抱著頭暈死了一會兒,轉醒的時候,看見裴問餘居高臨下地看著,身體的陰影被擴大數倍,籠罩著自己,他手裡已經沒拿著鐵棍了,光頭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完全沒有知覺。

他半死不活地說:「你不怕我報警嗎?」

裴問餘眼裡的兇痕還沒有完全褪去,聞言,只是嘲諷般輕笑了一聲:「去報啊,你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說是我打的,警察也得信啊——誰看見了?陰溝裡的老鼠嗎?」

光頭再也說不出話,正巧,一隻老鼠從垃圾桶裡爬出來,聞著血腥味爬到了光頭的身上,『吱吱』叫著想下嘴咬。

「啊—— 啊啊!!」光頭慘叫著,卻沒辦法把老鼠從身上弄走。

裴問餘大發慈悲,他趕走了老鼠,沒有真讓光頭當鼠類們的夜宵,「你現在這樣子,跟這些老鼠差不了多少——我用你的手機通知了你的趙哥,他會來接你的。」

光頭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以前只覺得裴問餘打架狠,可是再狠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高中生,能怎麼樣?但他此時才真正地意識到,在裴問餘處變不驚的皮囊下,隱藏著的全是暴虐的恐怖因素,只要動及其骨血,鋪天蓋地的反噬就會把人吃得不剩骨頭。

瓢潑大雨挾著雷鳴如約而至,沖刷了一地的血腥味,裴問餘冷眼看著光頭像一條翻不過身的鹹魚,不斷掙扎,心裡毫無觸動,他從書包裡拿出雨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汙濁之地。

雷暴雨也沒能沖刷乾淨裴問餘身上的戾氣,他渾身濕透地敲開了『我的貓』大門,開門的是姜默。

裴問餘:「……」

姜默聳聳鼻子,敏銳地嗅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氣味,皺著眉問:「小余,你幹什麼去了。」

「沒幹什麼。」裴問餘無所謂地抓了一把滴著水的頭髮,說:「你們倆現在都這麼明目張膽了?」

「怎麼了?」沈老闆喝著咖啡,幽幽地說:「我們倆即不是偷情,也不是出軌,你還不許我們正常談戀愛了?」

裴問餘『哼』了一聲,顯然不想管,他直逕往二樓走,被姜默拉住:「小余!你跟我說實話。」

「姜哥,我真沒幹什麼。」裴問餘無奈地洩了一口氣,說:「我現在比誰都惜命,心裡有數的。」

姜默拿裴問餘沒辦法,目送他上樓,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

沈平初:「你怎麼了?」

「我有點擔心。」姜默說:「小余這人跟我們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樣,他似乎一切都無所謂,有口飯吃就活得下去,那是他真的無所謂,可是,沒有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雲淡風輕,身上總長著一塊別人不能碰的地方。」

沈平初覺得咖啡味道不好,拆了一盒牛奶,開始小口嘬:「什麼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沒問過——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