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句,凌瀟又拿起酒罈子,喝半壇倒半壇:“大師兄,您的仇我和元衝會替你報,您放心……”
一提到大師兄,凌瀟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大師兄堪稱是一個完美的人,粗壯的身材板兒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溫柔的性格讓他顯得極其貼心。
面對著仇敵與困境,大師兄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低頭,什麼叫做屈服。
可是就這麼一位完美的大師兄,他的一生竟是如此地悲劇,就連凌瀟想起來,都會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
如今,他就這麼走了,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和凌瀟說。
人生的遺憾,大抵如斯。
所幸的是,大師兄的靈魂已經融入到李元衝的靈魂之中,只要元衝活著,大師兄就會永遠地活著。
“師父,大師兄,你們說北珉派的弟子不能喝酒,可惜,我從來就不是什麼聽話的弟子。”
凌瀟再次給自己猛灌了半壇酒,然後站了起來,慢慢地將剩下的酒灑在他們二人的墓前:“師父,大師兄,別怪我讓你們破了北珉派的規矩。”
“我只是覺得,男人應該喝點酒,特別是和關心自己的人喝點酒,這和規矩無關。”凌瀟將酒灑完之後,又將酒罈放回了墓前。
已經是第三壇了。
此時,幾乎不怎麼醉酒的凌瀟忽然覺得有些醉眼朦朧,以前剛來北珉派時的林林總總一幕一幕浮現在那一片朦朧之中。
大師兄親自帶著自己去北珉派屬於他的那間小木屋,無比細心地向他講解關於修煉的基礎知識,在離開北珉派之前,更是成全了自己和瑜兒……
師父雖然離開了將近兩年了,可師父那張視他如子的慈祥面容依然清晰地留在凌瀟的夢中。他給凌瀟第一條真正屬於他凌瀟自己的魂鏈,散盡北珉派所有積蓄替凌瀟購買魂鏈和魂石,替凌瀟去晶海閣購買禮物……
除了師孃一事之外,這個看似什麼有些不怎麼聰明的師父,其實心裡亮堂得很。
凌瀟既為七魔老祖傳人,師父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兒察覺?
可師父從來不說破什麼,既然收他當徒弟,就不去理會這個徒弟以前的事情。
師父只知道凌瀟是他的徒弟,單單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想著想著,不知何時,凌瀟已經將墓碑前所有的酒都喝了個精光。
望著空空如也的一大排酒罈子,凌瀟將最後一罈裡的最後一滴酒滴進了自己的口中。
凌瀟放下最後一個酒罈,朝著師父的墓連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大師兄,再見了。”凌瀟站了起來,抹去了滿臉的淚痕,轉身離開。
夕陽將離開北珉派的凌瀟那個身影拉得老長老長,形單影隻,孑然一身,這個影子竟然顯得那麼孤單,落寞……
青長老回到了自己的劉氏家族,見到了那個身上流著自己相同血脈的兒子劉越。
“你依然不肯認我?”青長老看著自己的兒子,眼光之中流露著淡淡的悲哀,但又有著些許的期望。
兩人面對面地站著,從身材上看,兩人倒是頗有七八分相似。
劉越老半天沒有吭聲,那毫無表情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是這樣啊……”青長老收起了眼中的悲哀和期待,又恢復到了當初剛剛碰上凌瀟之時的那種眼神。
既然兒子不認自己,沒關係,他還有教主。
替教主完成這一項前無古人估計也後無來者的大業,他劉青棠這一生也值了。
當青長老轉身走出上百步之時,他身後的劉越忽然開口說道:“我只想要一個活著的爹,我也希望我爹能活著看到我,其他的都我暫時不去想太多。”
青長老身軀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