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蹊揉了揉額,「除了那個時候,其他時候,您從來都沒見過她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當初在飄渺閣祖宗回復清明,知道暢靈之脈被人詛咒,只能一脈單傳時,硬生生地氣吐了血。
這一次的心魔劫,萬一她還記得……
陸靈蹊突然害怕,害怕她出現的時候,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沒有!」無想很遺憾,「其他時候,我沒見過她。或者……」
她有些疑惑地歪了腦袋,語氣沮喪,「或者她曾經出來過,不過很傷心地又走了。」
陸靈蹊:「……」
她已經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想了又想,只能道:「下次您再見她的時候,告訴她,我有爺爺,我有爹,我有娘,我們一家過得特別特別好,我現在是千道宗的天才弟子,得過七界道魔大比的第一名,我師父是化神修士,我在百禁山,還有好些妖王叔叔阿姨,他們對我都非常好。
在特別遠的混沌巨魔人試煉地——天渡境,我還認了一個遠古巨龍為姨,還有一個龍弟弟。我有黃金稻,還有好些兇獸肉,我的東西,就是您的,您什麼時候想要,我什麼時候都能給。」
……
太霄宮,陸家。
神情萎靡的陸岱山這隻耳朵聽著仙盟一鶴長老的關心,另一隻耳朵,馬上就把它漏了。
仙盟長老沒幾個好人。
陸望老祖的東西,一直沒還給陸家呢。
「陸道友,老夫的意思你懂了嗎?」
一鶴說得口乾舌燥,可是,明明他是來幫他的,這老東西,怎麼就一點也不開面,還是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啊?」
陸岱山根本就沒過心聽,「前輩有所不知,我這年紀大了,耳朵有些背。」
他沒想到,當年儀芬肯再嫁他,還有她師父程長老的手筆。
可憐他一直以為,儀芬愛慘了他,離不開他呢。
宗門與家族明裡暗裡的鬥,他其實一直想尋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度。
可是……
這一次,陸家清去那麼多人,牽扯出種種舊事,陸岱山才發現,他真的是太蠢太糊塗了。
兩個兒子反目成仇,信兒從敬慕後母儀芬,到最後仇視她,都是因為他給挑拔之人的機會。
是他,一直在做無形中的推手,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讓信兒依附不了宗門,也指望不上家族。
陸岱山一次次地反思自己時,每次都被後悔淹了,現在的面色非常不好看。
「前輩,對不住,我這身體不行了,您有什麼事,跟我成禹師弟說吧。」
什麼?
一鶴沒想到,他敢這樣端茶送他的客。
「你確定不想再找到令郞陸信的後人?」
後人?
找回來被你們當靶子打嗎?
陸岱山好像撐不住,乾脆攤在椅子裡,重重地喘息著,「我是個無能之人,當年已經對不起我兒了,現在,不想再做糊塗事,再對不起他的後人。
而且,我也沒有顏面,再見他的後人。」
如果還有後人在的話,他希望他現在的樣子,能讓他(她)高興點。
就像隨慶說的,有無想在,信兒不稀罕他用子息護魂術護他的子孫。
「晚輩就不送前輩了。」
陸岱山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師弟成禹那裡,您也不用再說什麼找我兒後人的話了,他是不會同意的。」
被陸展那樣一鬧,掌門師弟可能已經遷怒那個不知道藏在哪的後人。
陸岱山現在常常回想那一夜的烤肉香味。
可憐,他都沒有仔細看那拾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