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在北,應該是出西華門右轉才是往北的方向。
原以為她會在慎行司做手腳,看來是計劃在宮外去慎行司的路上下手,驀地驚出一聲冷汗。
也是,在宮內或在慎行司要做掉個把人,人多嘴雜的環境,是沒在宮外行動來得乾淨。雖然不知道自己和她怎麼結怨,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狠心,要致我於死地,還連帶她……這個懵裡懵懂無辜的丫頭。
“怎麼了?”她見我手微微做抖,輕聲問道。
“騾車在往南走。”掀起一角車窗看了眼窗外,確定了我的判斷沒錯後,壓低聲音俯在她耳邊道。
“嗯,怎麼了?”
呃……見她不解,我鬱悶得直翻白眼。不過也不怪她,她可不是穿來的,只是一個雖常年生活在宮院,卻僅能在一個有限範圍活動的宮女罷了。她不是我肯定沒見過北京地圖,也不可能有人畫皇城地圖給她看,甚至她可能從來都沒有出過宮,更不知道我們要去的慎行司在哪個方向。
“慎行司卻是在北邊。”我咬著她耳朵說道。
一陣闃靜過後……
“啊!”她後知後覺的大叫一聲。
她的尖叫還未落,外面傳來一聲更淒厲的慘叫,饒是本已有些心理準備的我也被這突來的一茬把那心高高地蕩起。
“你!王驢子,你不要命了……你要劫……”
“嘿嘿……就是因為要保命所以得先送兄弟上路了。”
一聲悶哼,那個侍衛只怕是已遭這個王驢子的毒手。押送我們這輛騾車到底是幾名侍衛一直不太清楚,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兩位,哦,NO!現在是一位了,因為其中一個殺了另外一個。
騾車也不再往前行,車內外一片寂靜……可怕的靜。連一直在車旁“嗒嗒”地馬蹄聲都不再聞及,也就是說那個殺了人的王驢子並沒有走,也許現在就在車外盯著我們,就如同此刻我和冬兒緊緊地盯著那車門一般。
冬兒拉住我的手,手心裡一片潮溼,我此刻也無法給她安慰,猶聽得自己的心跳,一聲比一聲響,一下比一下急。
難道……我的異時空之行就命盡於此地?
雖然這個時空不屬於我,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現代的世界,畢竟現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歸宿不是麼?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一絲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我想繼續……繼續活在這個時代裡,期待著……
反正,不是期待著死!脫下腳上那累贅的木底鞋,把身上那平日看起來端莊逃命卻礙事的旗袍,兩邊的開岔撕到大腿處。
“把鞋脫了,車門一開,我們馬上就跳,你往前我往後分兩頭跑,他只能追一個人。”我捏捏她手耳語道。
記得毛主席說過:“不打無準備的仗,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現在敵我懸殊,外面那位算不上大內高手也至少是個訓練有素的侍衛,我們卻是……手無寸鐵的女人,傻子才和他肉搏。
唔,想起來了……我的手上雖無鐵,卻有金。
那心思多竅的小七,在我被押進內務前匆忙中拉下她頭上一根東西塞進了我的手裡……一根金簪,她應該是好心,因為知道我除了束髮的扁方外不愛在頭上插這些多餘的東西,讓我留著備用打點哪位公公帶個條子什麼的使。也幸好沒打點出去……
不過……指望這玩意殺人不可能,只能突襲,總比沒有的好。
可是……待我準備好逃跑,心裡害怕卻又有點期待著那車門被開啟,按捺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專注地盯著那黑暗中的車門時,卻發現外面……還是一片死寂。
王驢子怎麼還不動手,難道他在等人?
很想瞧瞧外面……手已經探到了那小小的車窗跟前,卻又害怕地縮回。
靜悄悄地,要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