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樂平自從文漢平來到朱家河,剛開始還像以前的書記鄉長每次空降上來時一樣,自己該幹嘛還幹嘛,反正人家是流水的官,自己是鐵打的營盤,應付好自個分管的工作,一有時間就待在妻子的貨棧裡,既能給妻子打打下手,也躲過一些明爭暗鬥,倒也樂的個自在。 可這一個多月來,文漢亭那近於瘋狂的工作勁頭,特別是兩次陪文漢亭到村上調研走訪時,文漢亭的那股子不辭艱辛和紮實認真勁兒,使他很是震動。想不到這個滿臉書卷氣的人,卻有著一顆執著堅毅的心!彷彿從他的身上,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從區上的團幹部起步,僅六年的時間,二十三歲就當上鄉長,在全縣五十多個鄉里,是最年輕的。二十六歲當上鄉書記,曾幻想著依靠自己勤奮的工作,能夠走出這大山,走出朱家河。可之後十年的鄉書記,一直在這這片大山裡轉悠,也將他原有的意志逐漸磨滅。最後的一次機構改革,他被任命為副鄉長,在班子裡,反而排在了曾給自己當了六年鄉長的副書記王洪財的後面,他也就徹底的失望了。 誰知道這個文漢亭一來,不僅重新點燃了自己深藏在心中的那股子衝勁,文漢亭的信任和文漢亭真想幹點實事的迫切願望,也深深觸動了他。 這幾天,他每天帶著人到村裡,到各條路上,踏勘測量,協調處理問題,忙的個昏天黑地的。但難得的充實感和老百姓對通村路的熱切期盼,使他對自己的辛勞倍感值得。特別是東邊幾個自己未曾直接領導過的村幹部,也對自己少有的熱情起來。 來到文漢亭的辦公室,門開著,屋裡卻沒有人,正疑惑著,李夏抱著資料夾走了進來。 “文鄉長呢?” “文鄉長和李書記去黃岡村了。”李夏道。 “知道去幹什麼嗎?”馬樂平問李夏。 “聽說去看木耳和天麻。” “這文鄉長又在謀劃什麼事呢?”馬樂平心裡這麼想著,和李夏邊往外走,邊問李夏:“你今天事多嗎,不多的話,和我也去黃岡看看。” “事不多,晚上回來加下班,”李夏道:“咋去呀,車跟洪書記出去了。” “噢,洪書記去哪了?”馬樂平隨口一問。 “和王書記,何部長一塊出去的,聽說到頭溝黃支書家喝酒。” “沒請文鄉長?” “請了,文鄉長說要去黃岡村,頭溝他已經調研過了,就沒去。” “那文鄉長咋到黃岡去的?” “是餘主任家的車跟著去的。” 馬樂平嘟囔了一句:“一天沒點正事”,又對李夏道:“我騎摩托車帶你去。” 到了黃岡,問了李富貴,才知道現在都在李紅家裡。 李紅家也是三間土坯青瓦房,不同於大多戶人家的,門是雙開的防盜門。屋裡開著個不是很大的小賣鋪,擺放著菸酒醬醋等居家過日子的小商品。王水娃擠著笑眯眯的小眼,招待著幾個正在購物的村民。 “是馬鄉長來了,他們在隔壁屋裡,”王水娃見了馬樂平,抬頭招呼道。 聽到話音的李紅穿著一件緊身的粉T恤牛仔褲,從廚房裡竄了出來。 “馬鄉長,稀客稀客,文鄉長他們在這個屋裡,”一邊前頭領路,一邊對李夏道:“李大主任,你中心五都敢跑?” “李紅,你今兒打扮這麼性感,是在打文鄉長的主意吧?”李夏低了聲,悄悄道。 “就是的,咋了,要不打你的主意?”李紅臉有點燙,嘴卻不饒人。 屋子裡文漢亭,李富貴和黃岡的村支書張義堂,村主任羅祥林正在討論著什麼,已經六十三歲的張義堂一張老臉顯得迷迷瞪瞪的,五十出頭的羅祥林回答著文漢林的話,倒是一副志得意滿,成竹在胸的樣子。 幾個人打過招呼,又坐了下來,李紅要轉身出去,被文漢亭叫住:“你當了婦女主任,也是村幹部了,也坐下來聽聽,”眼睛卻被她妖嬈婀娜的身材吸引,不禁多看了兩眼。李紅和他的眼光一碰,趕忙躲了開去。 “那時候天麻的價格每斤三十多元,一窩天麻賣一二千元呢。現在一斤才三塊錢,除過成本,加上野豬遭踐,沒什麼賺頭,好多戶都不栽了,現在全村也就一千多畝的樣子。”羅祥林道。 “哪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