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弄行不行?”文漢亭也是沒有了主意。 “氣個球,也只能是這樣了,”劉偉明倒是心直口快:“縣上讓這樣報,你不這樣報行嗎?都打回來二次了。” “村哄鄉鄉哄縣一直哄到國務院,”馬樂平轉過身,口裡唸叨著,走到避震棚子裡去了。 文漢亭看了一眼劉偉明,也向棚子走過去,剛到棚口,李夏拿著電話記錄本迎頭走了出來,一臉苦巴巴的樣子。 “什麼事?看你這個苦瓜臉,”文漢亭嘻笑。 “我們報給縣上的災情,已經改了五次了,還說我們報的災情太小,讓他們上來親自查,他們又不來,說路上都是山,在上來的路上,地震了咋辦?我們天天在這工作,都咋過來的?你們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 “我們是咋報的?”文漢亭接過記錄本翻看著,隨口問。 “我們各村統計上來的,截止目前,房屋實際完全倒坍了的,只有八戶,十七間,房屋受損達到危房的一百二十三戶,二百九十三間,重傷也就十一人,輕傷八十五人。現在上報的數字已經翻了五倍了,還說我們數字不真實,讓我們深入到村組一線,逐戶核實後再報。”李夏說著說著,便面色憤然起來:“還說我們一個鄉的災情,還沒有下面鄉鎮一個村的災情重,肯定是我們坐在辦公室裡捏的數字。文鄉長,到底報多少呀?” “縣上到底是怎麼說的,什麼意思啊?”文漢亭也是有點鬱悶,畢竟到鄉政府一把手的位置還不是很久,類似這樣的事,經歷的還是較少,一時之間也沒有主意。 “縣上說要向上爭取重災縣的名額,災情再往重裡報一些。”李夏低聲說道。 “那你就按縣上的意思報不就行了,”洪炳遙從樓上走下來,站在旁邊已經聽了一會,這時便接話道:“汶川這麼大的地震,我們離的這麼近,直線距離不到二百公里,又是山區,還大多都是土坯房,災情比起平川鄉鎮肯定大的多,我覺得按受災面30%左右報,應該差不多。估計平川鄉鎮是按照20%受災面報的。” “那裡有這麼大?”劉偉明到首先跳了起來:“上面要是來一查,沒有這麼大,咋辦呀?要報你們報,我不籤這個字。” “你是分管領導,你不籤。”洪炳遙白他一眼:“我和文鄉長都要簽字呢,況且,縣上要爭取重災縣,災情上不去,縣上咋爭取呀?” “那就按洪書記說的報?”李夏見領導們在洪炳遙說完後,都不再做聲,便茫然地望著眾人問。 “不這樣報咋報?”洪炳遙嘟嚷著,看向李夏:“你先按我剛才說的報到縣上,說不定縣上還嫌我們報低了呢。” 李夏走後,眾人正想散去,卻見一名年紀六十多歲,上穿一件籃色緊身夾克,黑色休閒褲,腳穿一雙半舊黑色皮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瘦高半打老頭,走到大家面前,吊梢眉下,一雙鼠眼環視一圈,對著文漢亭,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你是洪書記吧,洪書記,求求你了,救命呀。” 文漢亭一臉的愕然,不認識這個人,又不知是為了什麼事,也沒辦法解釋,只好伸手將人往起來拉:“什麼事,你起來說,你這是幹什麼?起來,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那人雙腿死死跪著,任文漢亭怎麼拽,也不起來。 從這人一過來,劉偉明臉就拉了下來,這個時候,更是氣沖沖地走到這人的後面,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趙雲成,你滾回去,你丟你們先人呢。” “趙雲成,他不是洪書記,有啥事你起來說,”馬樂平也是一臉嫌棄的樣子,往上提著這人的後衣領:“你丟不丟人,這麼大年紀了?”喜歡鄉長()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