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有心想走吧,又實在丟不了這臉,只能抬手掩了鼻子,強做鎮定擺手道,
“裴百戶無錯,只是本王沒見過人審訊,是本王大驚小怪了,裴百戶你繼續……”
裴赫點了點頭,衝著下屬一點頭,這廂便又有人取來一個銅盆裡頭灰灰麻麻,卻是一盆子粗鹽,又再取了一把豬毛刷來,裕王奇道,
“這是做甚麼?”
裴赫一笑應道,
“不過就是怕傷口發炎,用鹽刷一刷傷口罷了!”
裕王就見得那錦衣衛用刷子蘸了粗鹽,就這去貼上了那死士的大腿,然後上下用力刷了幾下,初時只刷到被燙掉的死皮,倒還沒有怎得,待得刷上三下,露出裡頭鮮紅的血肉時,
“啊……”
那慘叫聲立時響徹了整個官船,裕王嚇得面無人色,裴赫卻是淡淡搖頭道,
“可惜沒有鐵刷,若是不然一下子便能扯下一大片皮來……”
說著話,裕王眼見得那人大腿上的皮肉被人用力的扯了下來,鮮血頓時滴滴噠噠的往下流,打溼了身下的一片地方,
“這個……這個……”
裴赫回頭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裕王,神色平淡的好似說外頭的天氣一般,
“殿下無妨的,不過是些皮肉傷,未傷筋動骨,養一養便好了!”
……
如此這般,裕王殿下白著臉強撐著看完審訊,之後雙腿發軟的由自己的侍衛給扶了出來,來到武馨安給他們安排的船艙之中,見著上官婷,過去一屁股坐到她身邊,身子依著她喘著大氣道,
“今日……本王總算是見識了一番錦衣衛的手段……”
說著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面,不由是胃裡一陣翻騰,
“嘔……”
他捂著嘴跑了出去,伏在那船舷之上向著河裡吐起來,上官婷看得眉頭一皺,目光中閃過一絲鄙夷,
“這便是王爺麼?怎得這般沒有出息!”
轉頭見得裴赫正緩步過來,忙垂下眼眸,不敢多看他一眼,
“王爺!”
裴赫過來行禮,
“王爺,這是身子不適麼,下官略通醫術,且讓下官為王爺把把脈……”
說著伸出手去,搭在了裕王的手腕之上,半晌之後道,
“王爺這是受了驚嚇,神思未定,又受了剛才刺激,才會胃部不適……”
裕王想起適才裴赫那一臉的平淡,自覺不能落了人下風,當下忙擺手道,
“無妨……不過就是適才見著的場面太過血腥,有些……有些不適罷了,現下好了……已經好了!”
裴赫點頭,
“王爺金尊玉貴,實不應見這些腌臢之事,令王爺受驚了!”
裕王擺手,
“不怪你,是本王自己要看的……”
說罷指了指上官婷道,
“裴百戶即是通醫術還請給我這愛妾瞧一瞧,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無事?”
裴赫點頭,跟在裕王身後進來,卻是先向上官婷告了一聲罪,又取出一塊帕子搭在上官婷的手腕之上,再探出手指把脈,上官婷被他修長的手指在腕上一搭,嬌軀便是一震,裕王只當她害怕,忙道,
“婷兒不必緊張,不過診脈而已!”
上官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低著頭蒼白的臉頰之上泛起了兩團紅雲,裴赫垂眸只看著手上,半晌才收回手道,
“夫人的脈象有些不穩,想來是受驚之故……”
想了想問道,
“不知夫人這是懷孕幾月了?”
上官婷咬唇,想了想應道,
“有四個半月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