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橫行麼?”
“可是……妾身……妾身已是早早向京城報了信……”
提起兩任妻子的孃家,武弘文原來煩亂的心緒更添不滿了,
“我的事兒你告訴他們做甚麼,你那孃家人勢利短視,無才無德,除了趨炎附勢還能做甚麼?”
小程氏再是出嫁十年,骨子裡也是程家人,聞言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老爺有才有德,為何十年不得升遷?”
武弘文聞言大怒反身將書桌上的茶盞高高舉起,
“啪……”
一聲茶盞摔到地上,茶水茶葉摔了一地,瓷片四處飛濺,
“滾!滾出去!”
小程氏見狀眼圈兒一紅,一轉身便哭著跑了出去,武弘文氣得鬍子亂抖,立在那處胸口起伏半晌,才總算是斂了些怒氣,一轉身進去裡頭的屏風隔出來的小間之中,在那窗邊掛著的畫像前站住,看著上頭素手掂花,黃衫窈窕,笑的一臉燦爛的亡妻久久不語,直等到那更深露重,寒風吹的他打了一個寒顫才回過神來,之後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老爺與夫人吵嘴兒的事情,因著是在深夜時分,書房裡只武誠一人伺候著,倒是沒有外傳,只這幾日老爺與夫人雖然一切表面如常,但夜裡老爺都不回後宅去睡,二人那眉宇間的陰翳任是誰都看得出來,便是武顯榮那混小子也會察言觀色,知曉這陣子父母心緒低迷,也不敢胡鬧的太過了,回到家中是老老實實練字,半點兒不敢張狂!
這武府上下,只付氏老夫人與武馨安不受影響,付老夫人是身份在那兒,兒子媳婦再吵嘴也不會給她氣受,武馨安是自成一體,獨立於武府後宅之外,武弘文不會拿女兒撒氣,小程氏自知那晚失言,傷了丈夫的顏面,心裡是惴惴不安,又是氣惱非常,但在這氣頭上她也拉不下臉面去向丈夫賠禮,自然也不敢再去惹武馨安,給丈夫火上添油了!
武馨安不懂政事,聽聞武弘文調往南京並無甚感想,倒是關媽媽連連嘆氣向她講解了其中厲害,
“……如此這般,老爺若是去了南京,只怕以後升遷便難了!”
武馨安倒是想得簡單,
“左右都是做官,在哪兒做不是做?”
關媽媽搖頭,
“我的大小姐,這官跟官可是大大不同的,在京城為官是在天子腳下,便是同一品級也比地方的官兒高一階,又地方的官兒雖說天高皇帝遠,不能得見天顏,卻是勝在上頭無人管束,慢說是七品,便是八品、九品在那偏遠地方也能做個土皇帝,最怕做的就是老爺這種……上頭有人管著,下頭還沒人孝敬,公事上頭也不能有所建樹的官兒,老爺這才三十出頭,以後可有的熬了!”
武馨安聽得似懂非懂,想了想聳肩道,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即是都已成這樣了,又不能辭官回鄉務農,總歸領著朝廷的銀子便要替人辦事,這叫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便只能好好做這官兒了!”
關媽媽聽了,便笑了起來,
“我的大小姐,這叫做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又不是江湖上的殺手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呢!”
武馨安便哈哈的笑,
“都是一樣!都是一樣!”
武弘文再是不願,也不得不預備著起程前往南京赴任,公事上頭他自有安排,這後宅的事兒便要小程氏來處置,這府裡的下人們有長契有短契的,有些要跟著主人家走,有些卻是不想跟著走的。
小程氏盤算著,這麼些下人也不必全數帶到南京去,只帶著貼身得力的人去往南京,待到了地頭安頓下來,再買些便是,即是要遣散人,那人手便少了,這空缺的活計便要頂上,這也是要安排的。
她又要忙著領了丫頭婆子清點庫房,預備著將裡頭那些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