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人像一刻,才兇爆爆地轉回視線,硬扳起深埋在他胸間的小臉,“說,什麼時候開始雕的?我怎毫不知情?你們瞞我!”甚是氣極。
除了不得不出府洽商公務,他幾乎將所有時間全粘在了小丫頭身邊,審賬時巴著她,會見訪者時扯著她,吃飯在一起,晚上人眠懷中更是少不了她的小小身軀!沒道理掌捏不住她的一舉一動,不知她現在正專攻什麼!
三年,由拙到巧,阿濤雕玉之技進步雖緩,卻一步一步踏實走了來,由最初的盆景果瓜,雕到近來的鳥獸,形似,神也開始顯出,雕刻之技,已是可以出師了。
但卻從沒聽她計劃過或說過要雕人像的!
並不是反對她雕人像,而是他有一個小小心願,希望她所雕的第一尊人像,像裡是他。
這分小心願他不知對阿濤說過多少次,阿濤雖沒明講要成全他,卻也沒反對,只是笑。
而今,哈哈,他的願望看來落空了。
細瞅一眼那尊玉像,他冷冷盯著那燦燦杏眸,“你雕的人像竟然不是我!”有一些傷心,這些年來,難道他所付出的還不夠多,難道他的深愛還沒讓她感到心安,她的不安還在?!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恨恨地將頭一扭,不料想又對上了那尊玉像,像中男子年輕開朗,唇畔帶有輕笑,似含嘲弄,又似帶有一絲少年的調皮,一手倒背身後,一手持書扣於腹間,身著飄飛長袍,迎風而立,一頭長髮高束頭頂。
這是聶箸文。
他氣惱地頓開目光,不想再細看,只冷冷一笑,“阿濤,你雕玉之技真是大有長進!連箸文十五六歲的模樣也能雕刻得如此傳神!你是不是將他看得太多了?”微微的酸澀,開始在心中醞釀。本以為箸文和阿濤走得很近是因為談得來,看來,他們還真談得來!
“大哥!你講什麼話!”門旁的聶箸文一下子臉色白起來,“這玉像你看清楚了,這明明是——”一隻小手卻忽然攬在他唇前。
“阿濤!”聶箸文不解地望著她,幹嗎不讓他跟大哥明說?他可不想害兩個人又鬧彆扭。
“阿濤!”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可當望向空空的懷抱時,聶修煒又惱起來,“你沒忘記,你是我的女人吧?跑到箸文懷裡做什麼?你死心吧,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所以,不用再想其他男人了!”
“大哥!”講的什麼瘋話呀!箸文張嘴,卻又被捂住。
“叫我做什麼?你還不抱‘你的玉像’走!在這裡讓一個女人為你意亂情迷,很高興?噢,可你別忘了——”手憤然指向“那個女人”,“她是你大哥的所有物!”屬於他的小小手掌竟貼在別的男人嘴上,一下子怒火佔據了所有心神。
“大——唔!”
“停——”小小的手掌猛地憑空一揮,阿濤圓臉上竟浮出一朵淡淡的笑花,威脅地朝聶箸文眯一眯杏眸,噤他再度開口,再慢慢轉身,迎向那快要噴火的暴龍,輕輕聳一聳肩,“你吃醋,對不對?”
“呃……”噴火暴龍如被猛淋了一桶冷水,她說的沒錯,可——
“大公子,”輕柔地喚著生氣時才有的稱呼,阿濤挑挑眉,“你眼力好,口才也挺棒的,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哼一哼,只顧氣惱,沒有聽到危險的腳步聲已傳來。
天哪!大哥又講的什麼話!聶箸文無力地垂頭。
“只可惜你的想象力不夠好。”沒被剛才的話傷到才怪!不過,看在他又吃醋又粗線條的份兒上,話就當作耳邊風,聽過算了,雖然他吃醋吃得沒道理,但——嘻,他愛慘了她耶!
“什麼意思?”瞅著那個眯著杏眸的小女人,心中沒來由的一蕩,他,是不是錯了?
“意思就是——剛才你提議的成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