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鹼……最嚴重的是他們不願意研究、不願意進步。1628年,英國人哈維已經用顯微鏡發現了血液迴圈,而醫學界卻用古代的迷信、對理論的盲從來反對這一切新的科學成果,這些醫生的所謂理論排除一切試驗、一切解剖學和生理學方面的新知識。在他們的意識裡,疾病是一些不確定的、不清楚的、難以劃定界限的實體,他們用大量毫不準確、甚至毫不真實的字眼和概念來描述疾病。1675年國王路易十四的診斷紀錄是這樣的 :“國王為惡氣所擾……惡氣來自脾臟和陰鬱的情緒,惡氣使人愁悶,使人喜歡孤獨,所以又從屬於陰鬱的情緒。惡氣透過血管侵入心臟和肺部,在那裡引起心悸、心慌、無精打采和嚴重的氣悶;惡氣莫里哀傳 ?84?從那裡上升到腦子,擾亂視神經,引起頭暈目眩;還危害神經要素,削弱腿的功能,等等。” 前面提到的思想家伽桑狄也是一例,醫生用放血術斷送了他的性命。紅衣主教馬薩林去世之前,曾請來四位醫生為他會診,結果成了巴黎人的笑料,因為他們四個人竟然提出了四種不同的診斷。
可以說,單憑那些醫生所特有的純外部特徵——穿著黑色的長衫,蓄著鬍鬚,騎在騾背上在巴黎城裡逛來逛去,並且操著一口令人費解的特殊語言——就令人不禁想要把他們搬上喜劇舞臺了。因此莫里哀在《醫生的愛情》中就寫了四位這樣的醫生。這些醫生的名字是布瓦洛在吃晚飯時,隨意用希臘語為莫里哀編造出來的。第一位醫生叫德佛南得萊斯,意思是殺人兇手。第二位叫巴伊斯,意思是狂喊亂叫的人。第三為叫馬克洛東,意思是說話慢聲慢語的人。第四位叫陶麥斯,則是放血的人。
莫里哀對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劇中有這樣一段:
其中的兩個醫生爭吵起來:一個要為病人放血,一個要給她服催吐劑。他們互相罵了起來:
“看你這副神氣,也配裝聰明人。”
“對,我配。隨便哪一門學問,我敢同你比。”
“想想你前幾天治死的那個男人吧。”
莫里哀傳 ?85
“想想你三天前送到陰曹地府的那位太太吧。”
在下一幕中,一位同行叫他們不要吵了:
“先生們,你們害不害羞,歲數一大把了,居然那麼胡塗,像年輕冒失鬼一樣吵鬧?這樣吵鬧下去,你們也不看看,給我們在社會上帶來多大害處?……再不當心的話,我們就會自己把自己毀了的。我說這話,不為自己著想,因為感謝上帝,我的小日子已經安排妥了。……可是這些爭執對醫學沒有好處。上天真是厚待我們啊,多少世紀以來,都有人迷著我們,我們不但不該亂鬧派別,毀壞他們的好印象,而且就該安安靜靜,盡情利用他們的愚蠢才是……”
看戲時,劇場裡立即騷動不安,因為人們馬上在這四個形象中認出了四位宮廷御醫,而且最後一人不僅是宮廷御醫,還是國王的首席醫官。在該劇公演約四年之後,就是這位醫官治死了國王兄弟的妻子,他倒是沒有用放血術,而是給病人開了一付對她的病症絕對禁忌的鴉片酊劑。
1665年12月4日,莫里哀的劇團演出拉辛編劇的《亞歷山大》。 莫里哀沒有參加這部悲劇的演出。該劇頗受歡迎,收入甚佳。布林高尼劇團為了拆莫里哀劇團的臺,搬出了布瓦耶1647年編寫的同名悲劇。可是隨後,18日,布林高尼劇團突然演出了拉辛的《亞歷山大》,而不是布瓦耶的《亞歷山大》。莫里哀傳 ?86?這天晚上,同一出戏同時在兩個舞臺演出。莫里哀和他的同伴們感到驚訝、難堪和氣憤。是拉辛卑劣地偷偷地將該劇的一個抄本交給布林高尼劇團,並極端秘密地指導他們排練。莫里哀堅持演到27日,收入越來越少。他無法與悲劇的大本營競爭。對這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