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問題,也因為他面前的這個男人。
年輕的醫生擁有一副讓人絕對無法挪開視線的容貌。
他及肩的黑髮一絲不苟的向後梳起,架著一副樣式考究的單片鏡,鏡片背後是一雙狹長而形狀優美的眼睛。那對眸子是深碧色的,像貓眼石一般隱藏著某種不可捉摸的神秘,淡紅的薄唇帶著意味不明的弧度,彷彿能夠引誘人去做任何事情,即使是犯罪。如果不是因為他穿著男式的衣服,瑟羅西幾乎要懷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不僅僅如此,瑟羅西還感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尤其是對方低著頭,眼角那粒從鏡片縫隙間露出的小痣,讓他莫名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已經死去的親人。
儘管這感覺就跟霧氣一樣飄渺。
“這樣盯著我看似乎不太禮貌,瑟羅西先生。”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費蘭特醫生停下在紙上飛快遊走的筆,盯著他:“當然,如果那對你的病會有幫助的話。但是如果對醫生產生移情反應可不是一件好事。”
鋼筆筆尖上折射的光芒映在鏡片上,讓那粒小痣更加魅惑人心。
瑟羅西的心臟被刺到了一下,立刻收斂了目光。
他有些懊惱,但費蘭特身上似乎具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魔力,就像拿著一柄手術刀,能輕易戳破他試圖維持的矜持與高傲。
“您是否跟同性有過親密接觸?”費蘭特盯著他問道。
瑟羅西板著臉,很勉強的點了點頭。
被這樣直接的詢問,他感到有點屈辱。
但費蘭特顯然並不在意這個,他接著追問道:“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瑟羅西先生?請你誠實的向我講述。”
說著,費蘭特將一卷空白的錄音帶放進他隨身帶著的那個黑匣子內。
他的語氣是那種職業性的冷靜,甚至有點冷酷,但瑟羅西卻感到了一種近乎命令的壓迫力,牴觸的皺了皺眉。
瑟羅西是個十分厭惡別人對凌駕他之上的人,又或者他習慣於奴役與遣使他人,這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名軍功顯赫的勳爵使然。假如不是因為他即將迎娶一位門當戶對的貴族小姐,他絕然不會請醫生來治療他的恥辱的頑疾。
“瑟羅西先生…您毋需感到緊張,我是醫生,您是病人,這就跟治療任何病一樣尋常。您並不是第一個得這種病的人。”
費蘭特循循善誘著。
“好吧。”瑟羅西乾咳了一聲,艱難地開始向他剖白自己的過去。
他儘量誠實的告訴了他在少年時自己曾差點與一個男孩發生禁忌關係的過去,卻隱瞞了那個男孩是自己弟弟的事實,以及後來那些令他負罪感深重的事。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傍晚,他們在孤兒院的後花園裡親密的摩擦著彼此,而護工發現了他們。後來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他已不想再回憶。
他從孤兒院裡逃跑了,踏上了徵兵的車,將可憐的小西爾維一個人甩在那可怖的牢籠裡。
他想象不出西爾維醒來以後發現他不見了會有什麼反應,何況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在遭到孤兒院裡的護工的毒打時連哭也哭不出來,所有的孩子都欺負他,因為他無人控訴。
在回想起那段過去時,瑟羅西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一卷錄音帶滾動時發出沙沙的白噪音,如同無聲的譴責,無止無休。
他點了一根雪茄,抽了幾口後將它碾滅在菸灰缸裡,在這種等待中的寂靜中忍無可忍地開了口:“結束了嗎?”
“你還有什麼沒說的嗎?”費蘭特的手懸在停止鍵上,揚起眉梢,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有一絲邪惡的引誘意味。
“沒有。”瑟羅西斬釘截鐵的回答。
“如果你還有著隱瞞的事情,瑟羅